荆红妆摇头:“干旱的太久了,我们来的路上,除了大鲜卑山山顶,就没有什么地方还有水。”说完,就往外跑。
她也只能给这么一个理由。
陆垣始终站在门口听着,这个时候跟着她跑出来,自己上了驾驶室,立刻发动车子,向中年人指的方向追去。
贮木场离镇子不远,大约半个小时就到,一进去,就看到大堆大堆堆积的木料。
上一世,这里是烧了的。
荆红妆看的心疼,可也只是一瞬,先找人问宁泽远的消息。
一个正在大口吃饭的师傅出来说:“宁泽远?他们半路就下车了,说是去找盘古河的源头。”
半路下车?
荆红妆的脑袋轰轰直响,只能哑声说:“你们……赶紧出山吧,要出事了……”话说出一半,只觉得喉咙发紧,已经说不出话。
陆垣扶住她,向师傅说:“这山上危险,你们尽量带人撤下山去吧。”说完,拉着荆红妆往回跑,上了车直接掉头往回开。
只是这一次,沿着原路开到一半,再没有大车辗出来的路可走,进入一片林子,勉强开一程,却怎么都开不进去。
颜夏指前边说:“往西北十一点钟方向,走大约十几里地,就是盘古河的源头。”
“他们半路下车,我们过去又折回来,他们比我们早两三个小时。”陆垣焦灼,“我们轻装赶过去。”
几个人答应,立刻下车重新收拾东西。
这个时候,已经是中午,车上还有足够的食物,四个人先吃一些,只带够一顿吃的,另外就是登山必备的一些工具,其余的东西都扔在车上,立刻出发。
一路在林子里穿行,荆红妆捏着指南针,见颜夏毫不犹豫走的方向,正是她刚才说的十一点方向,心里说不出的佩服,脚下更加紧一些。【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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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下午三点多,四个人已经站在盘口河源头,看着从山腹里涌出的水流,荆红妆更加觉得焦灼。
这里,没有宁泽远!
荆红妆站在水边,身子慢慢转动,目光在四周搜索,希望能找到人影,或者能听到人的声音。
然而,只有风穿过树梢和草间偶尔的虫鸣。
而另外三个人,却分散开,去观察周围的杂草,半个小时后回来,颜夏摇头,肯定的说:“这里没有人来过。”
赵文将点头:“我也没有找到有人来过的痕迹。”
陆垣点点头,看看荆红妆,沉吟说:“他们是从碧水镇出发,中途下车,和我们下车的位置不会一样,不如我们在这里留下句话,往碧水镇方向去找。”
总强过在这里干等。
荆红妆立刻点头,左右看一看,跑去水边挖起一些黑泥,在最显现的一块大石头写字。
只是刚涂一横,泥就用完,急忙再抓。
“这样不行,得引导他找我们。”陆垣摇头,想一下,也去挖泥,过去接着荆红妆的地方涂抹,却是红妆地产的注册商标,然后一个箭头,是吉普车的方向。
“走吧!”陆垣拍拍手,“我们往碧水镇方向去找,不管找到找不到,到了路上,马上往回返,到吉普车那里去。”
荆红妆不放心:“表哥会不会看不到?”跑远一点去看,确实那里是最显眼的地方,咬一咬牙点头,“走吧!”
四个人重新背上包,往碧水镇方向走,沿路观察周围的环境,看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
又是两个小时,终于走到土路上,却仍然没有宁泽远的影子,而夕阳已经偏斜。
荆红妆只觉得一颗心渐渐下沉,回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林子,忍不住大喊:“表哥!宁泽远……”
山谷传来声声回音,却没有人回应。
荆红妆急的要哭出来,又再大声喊,声音已经微哑。
“红妆!”陆垣揽住她,“我们先回车上,说不定表哥看到我们留的记号,会过去找我们。”
“陆垣,他们不是往这里来了?为什么我们找不到他们?”荆红妆眼睛都红了。
这是五号晚上,到了明天就会失火。
“嫂子。”颜夏见她近乎崩溃,不安的喊,“你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出山?”
“因为会失火,大火……”荆红妆已经没有办法思索,摇着头喊,“明天会失火,扑灭只是几个小时,跟着大风,然后酿成巨大火灾,这里会变成火海,盘古林场会烧掉……”
荆红妆说的语无伦次,另三个人听的却说不出的心惊。
可是他们想问为什么,荆红妆已经没有办法回答,只是一遍一遍的重复,说明天会失火,到了后天,就会变成一片火海。
陆垣咬牙:“走,我们回车上,再想办法。”拽下荆红妆身上的包扔给赵文将,自己一转身,把她背在身上,沿着土路飞奔。
再有两个小时就会天黑,天黑前,他们必须回到车上。
荆红妆已经没有办法支配自己的身体,整个人趴在陆垣身上,还在一次一次重复前边的话。
颜夏紧紧跟在旁边,最初只觉得荒唐,可是听着她一次次的重复,渐渐觉得心惊,目光扫过整片林子,只觉心脏的地方抽紧,说不出的心慌。
夕阳完全落下去的时候,四个人终于看到了路上留下的记号,拐过去在林子里再走一会儿,就看到了停在那里的吉普车。
把荆红妆放下,陆垣三个人迅速把周围转一圈,没有别人来过的痕迹。
宁泽远在哪?
陆垣扶着摇摇欲坠的荆红妆,向颜夏问:“除了碧水镇,离这里最近的镇子或林场在哪?”
“就是盘古镇,再远就是劲涛镇。”颜夏答,看一眼荆红妆,低声说,“可是嫂子说盘古镇会烧毁。”
“是三个城镇。”赵文将补充。
陆垣咬一咬牙,低声说:“走吧,连夜出山。”说完,扶着荆红妆上车。
“不!”荆红妆一个激灵回神,一把撑住车门,摇头,“表哥还在山上,我们……我们得找到他。”
“红妆,你没有办法再走了,而且我们不知道上哪去找。”陆垣低声说。
荆红妆抬头看他,眼泪落下来,又倔强的擦去,一把抓住他胸前的衣服摇晃:“陆垣,你知道我的家人的,从小到大,只有表哥对我好,遇到你之前,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