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霍天磊的笑声渐渐落下来,荆红妆也终于从一团混乱的思绪里抓到一些头绪,突然大声说:“霍天磊,你知道的,不是我那一世陆垣的结局,而是第二世他的结局,对不对?我那一世,你根本不认识陆垣。”
语气肯定,没有一丝怀疑。
霍天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理清头绪,笑声一顿,笑容却没收,点点头:“不错,荆总的脑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灵活,这么快就被你想通。”
荆红妆向他注视,一字字的问:“我不知道的那一世,你知道什么?或者,你让我怎么相信,真的有那一世?”
霍天磊慢慢点头:“不错,荆红妆,第一世,我确实只认识你,我知道你从一家小的娱乐公司做起,一步步做大,然后又开了影视公司,可是,第二世我依然认识你,不止认识你,还认识赵松。”
“你到底是谁?”荆红妆疑惑的问。
赵松,第一世在她逃出上南坡之后,只出现过一次,他知道赵松的和她的关系,或者是在村里,或者就是那仅有的一次。
至于第二世……
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出现在村公所的废墟里,即使她对霍天磊这个人没有一丝信任,也不得不承认,只有这样才能解释。
也就是说,有过第二世,在第二世里,那一天她不是跑去山上自己发泄过之后回家,而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去了村公所。
霍天磊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对她的问题却没有回答,语气变的悠然,慢慢的说:“第二世,我见到你的时候,上南坡正在办喜事,你和赵松被人捉奸在刘二牛家的小屋里,然后,你家收了赵家的彩礼。”
是那一天?
荆红妆皱皱眉,没来由的有一些反胃。
霍天磊向她打量,像是把两世的她进行对比,笑着摇头:“想不到,年轻时候的荆总还是一个美人,还只是一个受人摆布的小村姑,真是让人意外。”
又有谁知道,从一个小村姑打拼到两大公司的老板,中间经历过多少痛苦艰辛?
荆红妆抿了抿唇角,脑子里在疾速回忆刘二牛家的关系网,却怎样也没有霍天磊的影子,忍不住皱眉:“你不是刘二牛家的亲戚,你是谁?”
“当然不是!”霍天磊笑起来,“老子只是躲避一些人,逃去那里而已。”
那个时候的混乱,这种事也不是没有。
荆红妆皱皱眉,没有再问:“从赵松算计我,到地震发生,中间足足有两个月时间,你别告诉我,你始终在村里。”
刘二牛家办喜事,会有外村过去的客人,中间混进一个陌生人,或者会没有人注意。
可是喜事之后,外村的人都走了,村里有陌生人,又怎么会不被发现?
霍天磊点头:“当然!那天我看了两场热闹,饱餐了一顿就走了,只是我没有户籍,没有想好去哪,就一直在附近。”
荆红妆准确的抓到一个要点,低声重复:“没有户籍。”在记忆里仔细搜索,上一世,她认识的人里有哪一个人在那段时间是没有户籍的。
只是,她知道的只有房新兰,而当时那些人到处横冲直撞,那样情况的人,应该也不在少数,又哪里想得出来?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自己听到,霍天磊又接着说:“碰巧,有一次我遇到了赵松,那小子正祸害一个女知青,被我抓个正着。”
“女知青?”荆红妆吃了一惊。
赵松是个畜牲,她早就知道,只是在她的记忆里,并没有知青。
霍天磊冷笑:“你以为,我为什么会知道方国飞?”
荆红妆吃惊的问:“你说那个女知青是苗晴晴?”
霍天磊点头:“也是从苗晴晴嘴里,我才知道他男人是京城去的知青,只是当时听听就算了,没有在意。只是他们的事被我撞到,我威胁要举报他们,和他们要钱要吃的。”
确实,那种情况,如果是未婚男女,大不了以结婚收场,可苗晴晴不但是嫁了人的,还有了两个孩子,被人抓到,轻则绑起来游街,重则当流氓和破鞋打死。
荆红妆微微点头,想一下又摇头:“赵松不会甘心被你威胁。”
“那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睡了你,可我看着他进去,很快被人发现,中间不到十分钟,根本做不了什么。如果我说,我帮忙他先睡了你呢?”霍天磊又笑起来,笑声说不出的猥琐。www..cc
以这两个人的人品,这倒是有可能。
荆红妆只是冷冷的盯着他,并不生气。
霍天磊笑一会儿,见她没什么反应,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慢慢收住,叹口气说:“又哪知道,千算万算,我忘了那天发生地震,赵松刚进去,就眼睁睁看到村公所塌了。”
“你是说,那一世,是赵松被埋在村公所里?”荆红妆诧异的问。
“还有你!”霍天磊又笑,“荆红妆,你有一个好表哥,第二天,看到你的尸体,最伤心的就是他,你妈只顾着你弟弟。”
“我弟弟?”荆红妆睁大了眼睛。
怎么这里还有荆红日的事?
霍天磊点头:“赵松先被救出来,没有死,只是砸断了腿,他说你在里边,你弟弟就冲了进去,结果余震,把他也埋了进去,也幸好埋的浅,很快被救了出来。”
荆红妆垂下眼睛想一会儿,摇头:“不对!如果那个时候我死了,刚才你怎么判断,我没有那一世的记忆?”
刚才她说他不认识陆垣,他才突然发现她没有那一世的记忆。
从这里推断,如果她有那一世的记忆,她和陆垣之间,应该有一些联系,至少两世联系,该知道霍天磊有机会认识陆垣。
霍天磊听她想到这一点,又笑笑:“那天除了上南坡的人,还有乡里过来查伤亡的十几个人,知道村公所埋了人,也一起跟着救人,你就是被陆垣抱出来的,出来还有一口气,只是没有救过来。”
霍天磊的语气里有些快意,又有些惋惜,估计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楚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