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岱有点不安:“和谢秩他们说也没用?”
“没用!”荆红妆摇头。
陆垣沉默一会儿,也叹口气:“是啊,没用。”
想当初,因为大兴安岭的大火,他们连着八九天,千里奔波,可任凭他们怎么说,根本没有人相信,最后还是无力回天。
那是天灾人祸,说出来可以硬说是预测了大风,可是这次的敏感事件,他们怎么说?又有谁会信?
陆岱虽然提出疑问,其实自己也明白,叹一口气,微微点头,看看她手里的信问:“小妹的信?”
“嗯!”荆红妆应一声,把手里的信拆开,匆匆看几眼说,“我托小妹去给远远他们拿作业,她说那几天京城已经乱起来,马上让车队出城,还让我们放心,她把易大嫂接过去一起住,家里囤了足够的食物。”
陆垣问:“把易大嫂接过去住?我们园子里种着不少的菜。”
荆红妆倒不担心:“小妹他们那边,还有少杰和七七,可以相互照应,偶尔去我们那里取菜,避开那些人就好。”
兄弟两个听她说的笃定,稍稍放心。
陆岱新婚,荆红妆要来基地,从一个多月前,基地的小伙子们就已经知道,黄昏的时候,刚一回来,看到空地上多出的三辆车,立刻兴奋起来,又不敢直接跑来见,都跑到房子拐角向这边探头探脑。
陆岱听到声音出去,隔一会儿又回来,向荆红妆笑说:“那帮小子想见见你,我答应了晚上一起烧烤。”
荆红妆诧异:“烧烤?”
陆岱点头,抬下巴指指赵文将:“文将的主意,说鹏城的大排档有很多,我们让车队捎来的调料,试过几回,还不错。”
荆红妆笑:“一千多人,得串多少串串,可不容易。”
“我们做的烧烤炉,上边用了铁丝网,可以不串,切好就行,还有玉米、土豆,厨房里还有中午做好的馍……”陆岱掰着手指数出好多样。
还真是万物皆可烤。
荆红妆笑着答应。
消息传出去,营地里顿时一片欢腾,立刻抱柴的抱柴,架火的架火,除去装好烧烤的架子,还挂起十几口锅,用来煮各种汤。
夜色浓下来,营地上空已经充斥着各种食物的香味,却没有人留心食物,小伙子们都伸长脖子看着营里的方向。
只隔一会儿,就见十几个人跟着陆岱一起出来,大家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
当初招工,第一批是乔英和陆岱一手包办,大家只有在面试的时候在公司见过荆红妆,到了第二批,省了前边给物业公司选人的环节,很多人根本没有见过她。
现在出来的年轻女人一共三个,舒雪琪来过几次,都知道是陆岱的新婚妻子,另两个却年龄相仿,立刻都互相打听,哪一个才是荆总,很快,所有的目光都放在荆红妆身上。
从裁军到现在,已经四年,有的是最后一批裁下来,也有两年了,这里的都是农村兵,大家都知道,在只有农村户口,又没什么文化水平的情况下,找份工作有多难。
而现在村里又是包产到户,地就那么多,家里多他们一个人,虽说多一个劳动力,可是收入却没有增加,还多一张吃饭的嘴,也就出来很多矛盾。
现在来了这里,管吃管住还有工资,他们也不是主要的劳动力,主要负责管教犯人,不但减轻了家里的负担,隔段时间还能寄钱回去。
给他们这一切的,可就是荆红妆。
现在,人就在眼前,大家自然是说不出的激动,听到陆岱一介绍,顿时一片热烈的掌声。
而在陆家另几个人,虽然知道荆红妆的生意铺的有多大,也知道她用的是什么人,可是这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一时很是震动。
荆红妆却知道,这北疆的基地,虽然是自己建立起来的,可是这里都是些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也要陆岱有一定的威信压制,并不想在这里压他的风头,只是简单的向大家表示问候,就把主场又交给陆岱。
陆岱新婚,回来的时候,小金杯拉了几十桶酒回来,这个时候一打开,顿时满场欢腾。
苏青梅担心:“陆岱,你们这可别喝醉了,明天误事。”
陆岱却笑:“就那么几十桶酒,驻守部队和监狱那边又分去不少,他们可是有一千多号人,每个人轮不到多少,就是喝个热闹。退一万步,就算真的喝醉了,大不了明天休息,误不了什么事。”【1】
【6】
【6】
【小】
【说】
劳改犯只要不出监狱,就不在他们的管理范围内。
“那么多地,不用浇吗?”陆文柏瞅着自家小儿子。
虽说最初不是很赞成他辞职来北疆,可是现在看到这样的天地,这望不到边际的棉田,心里不自觉的就有了些骄傲。
赵文将插话说:“陆伯伯,地不用天天浇,现在原有的地都已经种好,基地里最主要的工作,也就是开荒,开好了种些蔬菜,养养地,地养好了,明年再种棉花。”
陆文柏见他们都有安排,也就不再多说。
很快,在陆岱的带动下,满场都热闹起来,几杯酒下肚,就有人来闹陆岱和舒雪琪,说没有看到两人结婚,得给他们补上。
陆岱和舒雪琪也不推,互视一笑,陆岱取了把口琴出来,一曲很快响了起来,居然是一首民族舞曲,舒雪琪站起来,跟着音乐翩翩起舞,虽然是平时普通的衣服,可是舞姿仍然十分的曼妙。
陆霁一见,当先喊起好来,又向荆红妆低声说:“二嫂原来是书香世家,从小学很多才艺,我二哥的口琴还是她教的,她还会钢琴和小提琴,可惜出事后,那些东西就再没有沾过。”
“是吗?”荆红妆惊讶,瞅一眼另一边已经看直了眼的陆盛夏,抿唇笑,“和我们满满说不定能说在一起。”
她说着话,就见陆盛夏已经向舒雪琪慢慢凑了过去。
这一曲不长,很快就结束,舒雪琪刚刚停步躬身谢幕,袖子已经被陆盛夏扯住,眼睛亮亮的问:“二婶,你能不能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