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狱守比较健谈,不是很理解:“想不到荆总对犯人也这么关心。”
荆红妆笑:“他们可是为我干活的,有一个冻掉了脚,就少一个劳动力。”
女狱守问:“荆总,北疆劳改农场,真的像传闻的那样?”
荆红妆问:“传闻什么样?”
女狱守说:“听说,北疆在六年前,也什么都没有,粮食要国家贴补,更没有蔬菜吃,冬天都不够柴禾烧,好多人只能挤在一起取暖。”
“可是从和荆总合作,第一年就有了成效,到第三年,就不用国家再给粮,还能给国家创收,听说,现在我们系统用的棉花,八成都是北疆的。”
荆红妆微笑:“你们系统用的棉花,有几成是北疆的我不知道,但是那里的棉田,这几年确实是最开始的十倍以上。”
“这么多……”女狱守咋舌。
荆红妆点头:“那里光照时间长,降水少,很适合棉花生长。不过你们也说的不错,那里的蔬菜是比较贫乏,虽然也会自己种一些,但是要靠人力取水灌溉,还是比较吃力。”
女狱守连连摇头,笑说:“我听说西北劳改农场都和北疆合并了,有六七万人呢,不缺人力。”
这传言,可真是传言。
陆岱听着,忍不住低笑一声。
女狱守回头看他一眼,见是一个极英挺的男人,突然有些扭捏:“怎么,陆总,不是吗?”
陆岱微笑:“现在北疆的犯人,一共三万四千五百七十三人。”
“哦哦!”女狱守笑,眼睛没有办法从他脸上移开,“陆总记得真清楚。”
这陆家兄弟长的都比较祸水。
荆红妆咳嗽一声,指指分拣车间说:“我们去那里看看。”
“好!”陆岱含笑应,跟着她走。
女狱守依依不舍的看着他们走远。
分拣车间里,女犯人们也是蓝头巾包头,每个人面前的工作台上,都堆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布头,她们一片片的抓过来分拣进不同的筐里。
这个工作看起来简单,可是枯燥且乏味,一天干下来,并不轻松。
荆红妆看到布头扬起的一些尘土,不再往里走,目光扫过去,随口说:“我们明天回去,也和小妹说,把剩下的布头拿来这里,倒是不浪费。”
陆岱也知道计潮生和计紫仪就在这里,准确的抓到她话里的重点,问:“我们明天回去?”
荆红妆点头:“这里的东西做好,他们会联系我们,可是木兰地产的地要重新投标了,我得回去看看。”
陆岱点头:“再有半个多月,北疆的棉花也要抢收了,我也要回去盯着。”
荆红妆听他完全领会自己的意思,微挑了挑唇,跟着点头:“每天做十八个小时的工,辛苦了,这里的鞋子,想来赶在入冬前可以送去。”
两个人说着,又从那里出来。
几句话,听着像是闲聊,其实透出一个信息。
那就是,明天她就要离开这里!
至于故意提到木兰地产,提到北疆,还说到那里劳动的时间,不过是给听到的人一些刺激。
计紫仪死死的拉着计潮生,才没有让她冲出去,心里也是说不出的愤恨。
她们这里,从早晨六点做到晚上七点,中间只有吃饭的半个小时时间休息,已经累的腰酸腿疼。
而北疆,每天居然劳动十八个小时。
荆红妆和陆岱,还是人吗?
只是,计紫仪清楚的知道,现在冲出去,根本伤不了荆红妆分毫,只会白白的把自己搭进去,受一顿惩罚。
而计潮生和计紫仪不一样,在那里,不止是计家的亲人,还有白金龙。
那可是在港城纵横黑白两道的大哥,现在也在北疆被他们奴役。
晚上七点,天已经黑下来,可是这天没有收工,所有厂房的灯亮起来,每一排工作台头顶都有几盏,二百瓦的灯泡,照的恍如白昼。
“这批衣服要的急,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人延长工作时间三个小时,要注意保证质量。”
这是每一个车间的监管拿着大喇叭宣布的事情。
延长三个小时?
很多人已经累的腰酸腿疼,还要延长三个小时,而且不是只有这一天。
犯人们一阵喧哗,在几下木棍的抽打下,很快安静下去。
吃过晚饭,那边有人来说,有一批衣服已经做了出来。
荆红妆惊讶:“这么快?”叫上陆岱,就去熨烫车间。
那是衣服制作的最后一个过程,衣服做好,送去熨烫定形,然后挂在架子上自然晾干。
进入车间,就见工作台上还有几十个女犯人在熨做好的衣服,而旁边的架子上已经挂了几十件。
段长平陪着两名质检员也在,看到荆红妆,笑说:“荆总,想不到这里的效率可以这么高。”
两名质检员也点头:“荆总,这衣服我们检查过,做工不错。”
荆红妆放眼看去,扬眉问:“都是上衣?”
质检员点头:“今天制的版,都是小号的上衣,这样不容易混,做完上衣,再做裤子,晾好之后就可以成套的打包了。”
不要说是犯人的衣服,基本上都肥大,号码只是区分个长短,就是管理人员的衣服,因为是休闲的款式,也只是分成大、中、小三个号。
荆红妆听着,连连点头,微笑说:“这么看,三万多套囚服,再加一千多管理人员的衣服加棉衣,也用不了很久。”
陆岱感叹:“要不是要赶棉花采摘,我都想顺路带回去,让兄弟们也高兴高兴。”
荆红妆微笑:“棉花采收完成的时候,这里应该也做出很大一批了,我让车队过来接一回,给你送去。”
说着话,慢慢往熨烫的工作台走,注意着犯人们手里的工作。
刚走几步,却见两名女犯人弯着腰正抬着个敞口的大袋子,把一批做好的衣服送来,稍退一步,给两人让路。
就在双方错身的时候,突然间,有一名女犯人脚一绊,手里抓着的袋子脱手掉在地上,人也一个踉跄,直接向荆红妆撞了过来,一只手疾翻,手里悄无声息的露出一把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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