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内目测有着二十来人,那尖酸刻薄的女子身周只有着一个年迈的老人相陪,其余人一看都是与他们无甚干系,都是坐在洞内故自嚼着手中的干粮,警惕地看着外边来人。
夜司辰几人无视那些人的打量,从车上取下小凳子小桌子小火炉等物品,又是取了柴火生了火坐上了锅,将淘好的米煮进锅内熬起了粥。
用袖子遮掩住众人灼灼的目光,洛轻姝往那里面照旧加了切好的碎肉末以及青菜叶,又是洒了少许盐巴,便是盖上了盖子,又拿起另外一个火炉上烧好的开水泡了茶,这才为轩辕煜又是熬上了药膳汤。
不多时,那药膳汤以及米粥的香味便四溢而出,引得洞内那些人连连抽动着鼻翼,口中也是不停地流着口水。
太香了,这几人做的饭食真是太香了!
正在几人有些蠢蠢欲动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个人的惊叫声。
“呀,快来,好多野兔!”
轩辕煜是没有下车的。
山洞内毕竟不像是屋内可挡风遮雨,即便是生了火,那也是有些寒凉的,留在车上倒也暖和。
听见外边的动静,他只是掀开车帘一角往外望了望,看见那些难民一哄而上扑向那些几乎静止不动的野兔,便也是放下了车帘。
二哥和皇嫂就像是神仙下凡,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现精贵的肉食,从而不会让那些灾民来哄抢他们的食物。
现如今,这种异象又是出现了。
若说与两人没有干系,打死他都是不会相信的。
雷九说,自他们离开沣西府,府城内莫名出现的野鸡野兔便也是没有再出现过,倒是出现在了他们沿途走过的路途上,让那些灾民得以有了可暂时果腹的食物。
且那野兔野鸡好似有些很听话,就待在雪地里等人来抓,不会像以前那些野物一样上蹿下跳的,让人劳而无功。
“哈哈,有吃的了!爹,娘,看,我和弟弟抓到了野兔,有三只呢,足够我们撑到那西和县了。”
“我们也是,今晚不用挨饿了......”
欢笑声此起彼伏,让他们忘了刚来的这几人香甜的饭食,纷纷去找柴火烤起了手中的野兔。
一些带了锅具的,便也是捡来石头搭起了简易的锅灶,铲上一锅积雪来炖兔肉来吃。
山上寒凉,阴面的积雪还是有些厚的。
连汤带肉的,总也好过干嚼硬咽。
那女子目光灼灼地看着洞外的马车,算计的眸光更是随着雷九的身影来回移动着。
这小哥长得真好看,比那窝囊废好看多了。
且人家还有着马车可使唤,一看都不是什么普通人。
看来安然回家后,一定要和这窝囊废解除了婚约。
这窝囊废身无长物,家中也是一贫如洗,哪里能配得上她的身份?
她好歹也是河州府城里的一个富家小姐,不说找什么皇家贵胄之人,起码也是得要找个官家之人或是高门大户,这样的穷酸,还是离她远一点比较好。
只是去往二叔家那边省亲时只就带了奶娘和车夫,二叔刻薄,见着到处雪灾,不但将她和奶娘赶将出来,还将她的马车也是据为己有了。
这一路上若不是有那窝囊废护送,怕也是来不到这里。
不过,若是自己能够与这小哥搭上关系,那这穷酸,便也是可以不用再理会了。
看着雷九将那碗喷香的药膳汤送入了马车内,那女子的眼眸顿时便更加的明亮了。
那车内之人身份定是不凡,看来自己的好运要来了。
想至此,那女子压制住心中的悸动,迈着小碎步便来到了雷九的身边。
“这位小哥......”
雷九眸色一寒,转身一脚就将那女子踹飞了出去。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主子的车架也是她能够靠近的。
正蹲在一边处理兔子的邱从文有些愕然地看着躺在雪地里痛呼的洪菊。
“哎吆小姐......你没事吧?”
那奶娘慌忙跑上前,从雪堆里扶起了面色扭曲的洪菊。
邱从文垂眸继续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再去理会那洪菊。
自己要作死,他也没有办法。
只是洪菊那发丝凌乱的模样让他有些想笑,也觉得有些好解气。
他们三人在这路上已经走了近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那洪菊对他是百般刁难和呵斥。
若不是看在两人有着婚约的份上,他岂能甘愿受这些委屈?
只是没有办法,这婚约自小便定下了,父母又是极其看重这门亲事。
在听闻这洪菊被那人赶出家门时,父母便是好心接了她们二人回去,并倾尽所有让他送她回家。
毕竟家里穷,供不起这尊大佛在家里久居。
且他也是听闻那河州府现如今很是富庶,去上一趟估计还会带回一些吃食也是说不定呢。
若是省着些用,那盘缠足够他们几人来到这河州府了。
可这洪菊娇生惯养,一路上不但要住客栈,还必须顿顿有肉,自己身上那点散碎银两十日前便被那洪菊给折腾光了。
这五日以来,三人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着实让邱从文有些无语。
他们那个穷家,拿什么养活这大小姐?
好在马上要到河州府了,等再扛过一日便好。
进入河州府境内总也会有一口热乎饭吃。
如此想着,邱从文收拾干净了手中的野兔,便是拿出铁锅架在火上炖了起来。
为了父母,他也是要坚持去往那河州府一趟。
“废......废物......看着本小姐受委屈你却是连个屁都不敢放......本小姐要你何用?”
洪菊捂着肚子,眼神幽怨地看着坐在那里烤火的雷九,内心里有着深深的恐惧,顶着众人嘲笑的目光不敢对雷九几人发火,便是将火气撒在了邱从文的身上。
邱从文淡漠搅着锅中的兔肉,往里面加了一把柴火,又是将剩下的大半只野兔用布袋包好,小心放进了包裹里。
“洞内空间狭小,那污秽之物小生便也是好生收着才好,洪小姐可随意放。”
邱从文也是看出来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根本就是和自己不是一路人。
待安全进入河州府境内,这人便也就和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了。
这婚约估计到达那河州府便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自己也就没那必要与之虚与委蛇,委曲求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