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群人,黄氏只看得嘴角微抽。
好嘛,不单是黄家的一群人,就是家里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是来了好几个。
除了她家大嫂手里捏了两个鸡蛋,再其他人都是空手而来,涌进院子后看着这么大的精贵院子都是两眼直放光。
听说腊梅家发达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发达!
这大屋子,别说是居住了,就是见,在这十里八乡也是很少见呢。
黄氏没有将人让进主屋,而是让进了旁边的一间空屋内。
洪氏见黄腊梅没有看她,就将两个鸡蛋又悄悄装进了口袋里。
人家这么富裕,根本就不缺她的两个鸡蛋。
女人们都是上了炕,男人们就挤着坐在了屋内的桌子边。
黄氏泡了茶水,让于连伟跑去作坊里给马氏说了一声,便只能陪在父母身边说话。
“你们可吃过早饭了?”
老陈氏捂着肚子叫唤道:“哪有时间吃啊?
家里离这边太远,又没有马车可使唤,只好天不亮就往过来赶了。
哎吆,肚子好饿啊。
腊梅,你家上次那馒头倒是挺好吃,端来一些我们先垫垫。
等晌午了你早点做饭,我带着家里亲戚早些吃过了去看大戏。”
黄氏淡声应了。
“行,娘,你们看完戏便早点回去,家里一家老小都在,最近还有几个亲戚住在家里,实在是没地方安置你们,所以晚间我就不留你们了。
作坊那边也是离不开人,有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爹娘以及各位舅舅姨姨叔叔婶婶莫要怪罪。”
老陈氏一听,那眼珠子立马便瞪圆了。
“你个不孝的女儿,家里爹娘屁股都没坐热呢你就将我们往出赶。
你这是日子过得舒坦了就不想要自己的穷亲戚了是吧?”
黄氏有些头疼地说道:“娘,我怎能不要你们?家里啥情况你也是看见了。
等过些时日你和爹过来住上几日也是可以的。”
黄氏可没说假话。
福嫂子和方家的两个表亲最近都是住在家里的。
福顺镇那边的工期已经开始,村长找来了十个妇女帮着做饭。
府主仁善,做工的人不但每天管三顿饭,每个月还有五百文的工钱拿。
最近村里村外热闹非凡,她这边也是很忙碌的。
好在方家的两个表亲媳妇表哥和那福嫂子手脚很是勤快,每日里帮着她喂猪喂鸡,还帮着她做晚饭洗衣物,可是让她轻松了不少。
家里爹娘过来住几日倒还有地方安排,但这么一大帮子人她可不想管。
以前她家里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可没见着谁来关顾一下她过得好不好呢。
都是一些捧高踩低的货色,她也没那个心去管。
不过招呼他们两顿吃食倒是可以的。
“娘,你们稍坐,我去给你们拿吃的。”
说着,黄氏便出了屋。
方氏见来了这些人,便带着刘氏和三个孙子去了洛家。
这黄家除了大儿媳和黄小智,她就没一个看上的。
以前日子那般艰难,这老陈氏都要上门来找黄氏要这要那的,现在日子好过了,怕是更不愿就这么轻易放过黄氏了。
不过,黄氏有时候眼皮子浅,但这里外关系还是能分得清的。
所以如何对待她的娘家人让她自己拿主意,她这个当婆婆的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毕竟以前,她可没少与这老陈氏吵架。
年节期间,她还不想与人置气。
家里有黄氏在便好。
曼玲去绣坊了,方氏走时将自己的房门以及于曼玲的房门都给锁了。
这家眼皮子浅的可是不会去管家里的东西该不该他们拿呢。
黄氏看见婆母往外走,也没说什么,只是去厨房端了两篮子牛奶馒头过来,又端了两盘子苹果以及一大碗炒菽豆。
她也知道,婆婆很不待见她家的这些极品亲戚。
“娘,你们先吃着,我去准备午饭。”
赶紧吃了走,她还忙着呢。
洁白松软的馒头以及加了白糖的茶水让一众亲戚都是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一哄而上就抓起那馒头往嘴里塞,那苹果也是一扫而空,没有抢到的都是翻着白眼瞪着别人。
期间不知是谁打翻了装有菽豆的碗,圆滚滚的豆子洒落一地,都是顾不得捡,生怕自己慢上一步那馒头就没了。
老陈氏蹙眉看了家里的亲戚一眼,忍不住蹙眉道:“都别抢,我家腊梅家好吃的可多呢,总不会饿着你们的。
老大老二家的,将那地上的豆子都捡起来。”
老陈氏扶起那碗,将桌面上的豆子都是收拾进了碗里,又趁机往自己衣兜里装了两把。
对于农家人来说,这菽豆也都是几年都见不到的好物件,可糟蹋不得。
坐在桌子旁几个孩子一听,忙拿嘴咬着雪白的馒头,蹲下身便捡了那豆子装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老陈氏看了翻了一个白眼。
这豆子又不是他们的,他们装个什么劲。
只是人家都装进去了,自己一个长辈也不好再去从孩子的兜里往出掏,便有些不满意地瞪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媳妇。
两个蠢货,一看见吃的就走不动路了。
老陈氏的几个孙子嘴里咬着大馒头,眼睛却是没有闲着四处乱转。
等看见那柜子上摆着半罐子白糖时,抱了过来就往自己的茶碗里倒。
倒得那白糖都盖住了茶水他们都还不觉得过瘾,又纷纷抱着罐子就要往身上背着的布包里倒。
姑姑家好吃的多,他们都背了布包来想要装些东西回去。
“几个小东西,给我留一点,别倒在外边了。”
老陈氏看见那白糖顿时眸色一亮,直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来抢过那罐子就里面剩余的小半罐子白糖倒了个底朝天。
“这死丫头也太小气了,明知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将罐子装满。”
这白糖可是好东西。
家里好几年都是没有见过这么精贵的东西了。
老陈氏的几个孙子虽心中不满,但也不敢从老陈氏手里去抢东西,纷纷抱起自己的茶水碗用馒头沾着吃。
嗯,好吃,甜!
听着几人嚼得那白糖咯吱作响,还有几个小孩子馋得直流口水便也只有看着的份儿。
毕竟他们不是黄腊梅的侄儿,没有权利吃这么精贵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