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姝眉头微蹙,看向那群来人。
只见为首的丫鬟衣着考究,身后跟着一众丫鬟婆子以及护卫簇拥着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以及小姐,站在亭子外眼神很是不屑地扫视着凉亭内的人。
洛轻姝挑眉,然后揶揄地看向夜司辰。
嘿嘿,你的追求者又来了。
夜司辰有些无奈地嗔了一眼洛轻姝,然后锐利的眼眸看向那妇人以及那女子。
真是想不到,在他这荒芜之地,这些人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赶将过来碍自己的眼。
他们这是想要作何?
这夏雨薇不是随着夏尚书回乡祭祖了吗?
怎的又与夏夫人跑来河州府还一再出现在了这里?
她们还以为这里是皇城,好些人都会忌惮她们的身份而对她们卑躬屈膝。
这里是他夜司辰地盘,若是她们喜欢找死,他也不介意会送她们一程。
见到大户人家的家丁以及丫鬟婆子,几名同样在此歇息的百姓即便是心中不虞,也是不敢与他们争辩什么,背着东西便三三两两离开了此处。
在他们看来,要想更顺畅得活下去,还是莫要与这些有权有势的人去做毫无意义的争斗。
不管输赢如何,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他们这些无权无事的老百姓。
见洛轻姝几人坐着纹丝未动,那婆子老脸一横,指着洛轻姝骂道:“不知死活的下贱胚子,见着我们......”
她的话还未说完,却见离她不远的那名男子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她的面前,只觉一阵大力袭来,那婆子就“哎吆”一声,捂着肚子就滚出了凉亭,那手指也耷拉了下来,看着好不凄惨。
“真是聒噪,竟敢用你那脏手去指我家娘子。”
夜司辰眉眼冷厉。
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刚觉得脚有点痒她就凑上来了,这不是找打吗?
“你......”
那妇人脸色一变,想要冲着夜司辰呵斥几句,但扭头看了一眼抱着肚子倒地不起的婆子,到嘴的话又是咽了回去。
没想到这穷乡僻壤之地竟是有着这般清贵的公子。
即便此人看着面容普通,那一身粗布麻衣也是掩饰不住他那通体迫人的气度。
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陪在夏夫人身边的夏雨薇内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这人,怎的越看越熟悉!
尤其是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一眼便让她遍体生寒,是那样的桀骜不驯,又是那样的高高在上!
是夜司辰吗?
夏雨薇不止一次冒出了这种疑问。
没想到在这边出外上香也能遇见他们。
上次只是匆匆撇了一眼,今日凝神一看,还真是与夜司辰很是相像呢。
除了这张普通的脸,这人的气势与身形都与夜司辰一般无二。
若真是他......
想起这个可能,夏雨薇只觉呼吸都不顺畅了。
不,不是他。
夜司辰已经毁容,而且毁得很是彻底,他们只是气度有些相似,这人不会是他!
她不愿相信夜司辰能够重新站立起来。
移开目光,夏雨薇又将目光落在了洛轻姝的身上。
“洛小姐,实在对不住了,是家里奴仆不懂事扰了大家的兴致,我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
家奴无状,等改日小女定登门赔罪,还请洛小姐莫要生我们的气。”
夏雨薇压下心头的不安,随即又对身边的妇人道:“娘亲,本就是家里奴才无状打扰到了贵人,我们这便离去才好。”
夏夫人有些莫名地看着女儿,高傲的眸子扫视着凉亭内的几人,并未听从夏雨薇的建议立即离开,而是沉着脸打量着身材修长的夜司辰。
这臭小子,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凉亭内,老夫人倒是镇定自若看着外边发生的一切,但于氏却是有点紧张。
今日出门只为烧香,来时只带了女儿和女婿以及婆母,男丁现下只有夜司辰一人。
若是起了冲突,他们这边明显有些身单力薄,若是打起来,她怕女儿和女婿会吃亏。
洛轻姝拍了拍于氏的手背以示安慰,然后站起身站在了夜司辰的身边。
“呵,佛家慈悲为怀,修建这座凉亭就是为了供应香客们疲累时歇息。
佛家讲究众生平等,在这地界儿,可没有什么夫人小姐,贫民贵人,所来之人,皆是佛家信徒而已。
你们想要霸占这里,难不成这地界儿,是你们的?
还是说,你们是庙里的活菩萨,想要我们这些香客在此处供着你们,并要冲着你们三拜九叩?
呵呵,你们有那样大的脸吗?该不是出门时走得急,忘了带脸出来吧?
自己没脸没皮,就别指望从他人这里找脸。”
清冷的声音顿时便在这有些嘈杂的地方四散开来。
哪怕是民众居多,但洛轻姝的声音就似带了某种魔力,很是清晰地在众人耳边炸响,惹得香客以及那些摊贩都是纷纷往这边侧目,同时也是对着夏雨薇这一行人指指点点。
七嘴八舌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双双眼睛都是很不满地打量着夏雨薇母女二人,让她们一时竟面红耳赤,连那贵妇人贵小姐的气度都是快要保持不住了,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一般,让她们难看之极。
夏雨薇又羞又恼,但又无可奈何。
这荒芜之地果然是刁民居多。
若不是爹爹嘱咐再三,她岂能和娘亲来至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儿任由这几个刁民肆意以下犯上!
夏夫人压下心头的怒气,眸光扫了一眼那亭子里。
只是就着一眼,却是让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厅内的那两名妇人衣着华贵,长相美艳。
尤其是那名老妇人,眉眼威严,即便是嘴角勾着笑,那一身的气度也是不怒自威,看着就不容小觑。
夏夫人有些慌乱。
她总觉得这老妇人有些面熟,但具体在哪里见过却是死活都想不起来了。
还有这高大的男子......
也难怪她想不起。
这些年老夫人过得浑浑噩噩的,平日里又很少会出现于人前,也就早些年随着司晋安出席过几次宫宴,这夏夫人自然也是见过的,但却没那资格与老夫人说上话。
所以即便是有些眼熟,那夏夫人也是想不起老妇人是哪家的贵夫人,让她一阵胆颤又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