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态摆的很低,众人脸色稍有缓和。
梁空冷哼一声:“一句话就想揭过,未免太过简单了吧?”
邢锋问:“那你想如何?”
梁空摆出三个空碗,抓了酒坛依次倒满,笑道:“你把这三碗酒喝了,往日的恩怨便就此揭过。”
“喝酒?”邢锋微微错愕,心中窃喜,这里的酒,浓度和前世比起来差了几个档次,同样的酒他在湖边已经喝过一坛,感觉跟米酒差不多。他问道,“此话当真?”
“在座的都是新晋武官,哪有说谎的道理?”
“行,我喝。”
邢锋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这酒劲道不大,但口感甘醇,入肚即暖,喝起来极为爽快。
一碗喝完,他眼睛发亮,心道:“如此好酒,别说是三碗,就是三十碗,我也能喝。”抓起第二碗,又是一饮而尽。
众人见他喝酒跟喝水似得,吓得瞠目结舌。这些少年,不过十六岁的年纪,养骨十年不准喝酒。这是换骨成功之后,才初尝酒的味道。很多人是喝不惯的。
眼看许凡就要端起第三碗酒。梁空赶紧伸手阻拦,抢先一步把碗端在手里,往桌上一泼。
酒水顺着桌面流动,洒了一地。
邢锋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这第三碗酒可不是让你端着碗喝的,”梁空敲敲桌面,咧嘴坏笑,“来吧,把桌子舔干净。”
“卧槽?”邢锋心里的火腾地一下就烧起来了。
喝酒赔罪,无伤大雅,毕竟有错在先。但是让他舔桌上的酒,这就是诛心了。
他的脸沉了下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梁空粗眉倒竖,嚣张无匹:“老子现在是【九品蛮牛骨】,手里有上千斤的力气。一拳头就能把你打死。我犯得着跟你这杂碎相见?赶紧舔了酒滚得远远的,大爷们留你一条狗命。”
一拳把我打死?邢锋心思百转,计上心来。
他双手抱臂,下巴微扬,恢复了许凡平日里的嚣张模样。眯着眼睛,盯着梁空笑,笑容之中满是嘲讽:“就凭你?若别人说出这话来。我没准儿还信了。可你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也敢说把我打死?我虽然换骨失败,骨资也不是你这种废物能比的。你敢跟我对拳么?”
“对拳?”
众少年一脸诧异,还以为他失心疯了。
梁空哈哈大笑:“你要跟我对拳?”
邢锋:“废话少说。有胆就来,无胆滚开。”
梁空见邢锋态度嚣张。冷哼一声:“人间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他捋捋袖子,就想出手。
一个名叫钱无两的同窗拦住了他:“先别动手,我有话要问。许凡,你可知道赌斗的规矩?”
邢锋:“打死打残,互不相干。”
钱无两叫来小厮,吩咐一番,不多时便引来一个衣锦华丽的中年男子。钱无两道:“这位是莲湖酒家的老板,孙员外。你们要赌斗,不如找他做个见证。”
孙员外弄清楚状况,脸色铁青。他是开酒馆的,最怕麻烦。可眼前是一群官爷,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他得罪不起,只好好言相劝:“诸位年轻气盛,争一时之锋,太过儿戏。不如坐下饮酒。化干戈为玉帛……”
钱无两眉头一皱,“叫你来是做个见证,你乖乖看着就好,不需要你说话。”
所谓“员外”,便是编制以外的官的意思,是大周国的“买官制度”诞生出来的一种官职,享受从九品官员的俸禄,也有一些微不足道的权利,比如未经定罪不可行刑、可使用官家驿站等等。这些员外没有任何实权,所以在真正的武官面前,还是得低头。
钱无两转向邢锋,笑道,“即为赌斗,律法无约。你当年的五品骨资,可是傲视同期的。想来是不把【九品蛮牛骨】看在眼里。既然如此……”
钱无两心思缜密,想要一步步封死邢锋的退路。
邢锋却懒得听他废话:“娘们唧唧你说完了没有,还打不打了?”
钱无两一句话憋在嘴里,差点吐血,气的咬牙切齿,对梁空道:“他要寻死,你可别手下留情了。”
梁空狰狞冷笑,活动筋骨,道了声:“他活不了。”正欲出手,却又被邢锋拦下了。
“慢着。”
邢锋道:“你我实力相当,打起来三天三夜都不一定能分出输赢,得定下规矩。况且赌斗赌斗,没有赌注,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