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帝是谁,许凡当然知道,不律榜单第一人,高出其他不律一大截,是独一档的存在。他传出的消息,没有人会质疑。
看来,大周的两位不律和雷帝之间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魏千尝死的时候,他们连雷帝在场都不知道,天真的以为能够将这个消息给瞒下来。
计划中,魏千尝身死秘境的消息,至少要瞒上六个月的。
“完了,完了。”许凡面如死灰,他在婚礼上嚣张跋扈的行径,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现在魏千尝已死,他没了靠山。继续留在梅家,只怕是举步维艰,甚至有生命危险。
想到这,许凡带上面具,冲出婚房,冲着石榴树喊道:“傻鸟,走了。”
千眼毒鸩鸟被他惊醒,挥着翅膀朝他跑去。
斜侧里,一道人影闪现,语气阴冷,喝问道:“羊生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啊?”
许凡扭头一看,只见梅宜雷正站在殿内,冷冷看向他。
许凡大叫不妙,接亲时,他和梅宜雷斗了几句嘴,对方怕是怀恨在心。许凡道:“我听说我师父死在了秘境中,我要回万毒窟确认消息。”
梅宜雷冷冷道:“我梅家可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况且……”他露出一丝狠毒的笑容,说道,“雷帝发出的消息,不需确认,只需认命。”
许凡拍拍毒鸩鸟示意它坐下,回问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师父的手段,鬼神难测,没准雷帝他看走眼了呢?”
“哈哈哈哈,”梅宜雷笑道,“大言不惭,雷帝要杀你师父,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他们俩的实力天差地别,怎么可能看走眼?”
许凡骑上毒鸩鸟,反驳道:“你和不律之间的差距也天差地别,你怎么就知道雷帝没看走眼呢?说不定,这是雷家的离间之计。不想看梅家势力壮大,故意放出消息,让我们互生芥蒂。哼,你们没见到我师父的尸体,就敢说他老人家死了。就不怕他从秘境中出来,找你们梅家讨个公道?”
梅宜雷蹙眉一想,觉得有些道理,万一魏千尝真的还活着,那梅家岂不是自摆乌龙?
许凡道了声:“万毒窟中有与我师父传信的秘法,他是生是死,一试便知。劳烦雷长老去向家主秉明利害,等我的消息。”他驾驶着千眼毒鸩鸟,腾空而起,朝着山下飞去。
梅宜雷不敢阻拦,前去议事堂回信。
梅宜雷将许凡的原话复述给三人听,梅宜年听罢,气得直跺脚:“宜雷,你糊涂啊,怎么能轻易放他走呢?”
梅宜雷愕然道:“我是觉得他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万一魏千尝还活着呢?况且,我们留下他,也没什么意义呀,不如放他回去确认消息。”
梅宜年深吸一口气,盛怒之后,他语气变缓:“你觉得他走了之后,还会回来么?”
梅宜雷看到了家主眼中的失望,心中不免忐忑,疑惑道:“我是不是做错了?”
“哎,”梅宜年解释道:“雷帝的强大,哪会把我们梅家放在眼里?就算老祖和魏千尝联起手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雷帝。他犯得着传出这种消息,来离间我们么?魏千尝虽死,但羊生手中的宝贝可一件不少。那千眼毒鸩鸟,乃是从秘境带出,整个东耀神州也只有一只。它身上的鸩毒,是玄师的克星,珍贵无比。还有那六耳羊角面具,乃是个四品玄玉法器,那是有价无市的宝贝。而且我看他手上戴着戒指,脖子上挂的项链,无一不是珍品。你放他走,就是放一座宝山走。羊生虽然刁蛮,可他不傻,没了魏千尝给他撑腰,他在梅家将毫无立足之地。他怎么可能会回来呢?”
被梅宜年一语点破,梅宜雷气的捶胸顿足:“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梅鹿云道:“家主不必着急。我听说有两位太上长老为了参加婚礼,提前出关了。以他们二老的速度,现在出发,应该能追得上。”
梅宜年眼前一亮,命令道:“去,传讯二位长老,要他们立刻出发,将羊生捉回。”
梅宜雷和梅鹿云一齐出了议事堂,各自去传讯。
许凡骑着毒鸩鸟,朝着大周国的方向飞去。他心急如焚,不停地拍打着毒鸩鸟的肚子,让它飞得更快一些。毒鸩鸟咕噜噜咕噜噜叫着,似是对许凡拍它肚子的行为十分不满,不过它的速度却提到了极限。
飞出百里不到,只听背后风声呼啸,许凡扭头一看,只见有两位耄耋老人,猿猴一般,在山涧中疾驰,每次跳跃都能在空中滑行出很长一段距离,如在飞行一般。很快就和他拉近了距离。
二十天的训练,让许凡知道了玄法境界上的差别。
从三变境界晋升为不律境界的一大表现,就是可以融入风中,御空而行。
身后追着的两人,明显已经窥到了此中门道,但还没有完全融入风中。每飞出一段距离,都需要在地面踏上一脚,用来借力。
这种一只脚踏临不律门槛,却还没有完全悟透此中门道的境界,被称作为“半悟之境”。
梅家之中,到达这个境界的,便是太上长老。身后追来的两人,许凡都见过,婚宴上还主动和他碰了酒的。
就听身后二人齐声爆喝:“囚。”
只见脚下山脉的树木突然疯长了起来,千万条树枝攒射而起,密密麻麻,飞出百丈多高,犹如滔天巨浪,遮云避月,铺天盖地,朝许凡包裹过来。
许凡都看傻眼了,他骑着毒鸩鸟的身躯跟眼前的树枝巨浪比,渺小的就像一粒沙子。
这特么是人类能调动的力量么?许凡悲愤大叫:“老天爷,你是不是在玩我?我才来这里一个月而已呀?就不给人发育时间么?往死里玩?”
他的声音淹没在巨浪之中,许凡和毒鸩鸟被树枝巨浪包裹成了一个巨大的球体,被两位老人操控者,悬浮在空中,飞回了阳雾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