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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内除了平民百姓的贫苦窘迫之外,还有世家大族的奢华享受。
汝南袁氏,袁府之内。
即便是身处府邸门外,都能透过门户听到其内的曲目弹奏之声,高声歌唱之声,以及断不绝耳的嬉笑声……
太傅袁隗跪坐于案前,身居首席,面向众人。
此时的他意气风发,只需挥手之间,便能够召集各大名士好友。
此间地,高朋满座,俱是洛阳城乃至周围各地的名门之后。
自从此前的“黄巾起义”爆发之后,袁隗联合何进等人联名上奏天子刘宏,请求解除“党锢”,宽恕那些结党营私的士人。
因为担心黄巾军与世家大族联手叛乱,刘宏最终还是妥协了。
而在“党锢之乱”解除之后,那些士人心中都念着袁隗的好。
因此大量的士人开始依附于汝南袁氏,甚至愿意屈身前来担任门客。
要知道汝南袁氏与这些士人的渊源可不止步于此,早在党锢之乱的时候。
汝南袁氏一族便多有庇护那些遭受此等劫难的士人,为他们提供庇护所。
如今“党锢之乱”一经解除,那些士人便大都对汝南袁氏心存感激。
如此以来,汝南袁氏一族可算是在天下士阶层群体之中树立了雄厚的政治资本。
也因此,达到了现在的朝堂局势。
汝南袁氏,公然地站到了他们中间,拉开大旗招贤聚士,独占鳌头、引领风潮。
在朝堂之上的士阶层一脉独当一面。
而其余的清流世家和大族则基本上都需仰其鼻息,看汝南袁氏的脸色而行事。
酒宴席间,不时有清流名士举杯起身,向首位上的袁隗敬酒道:
“袁公,这樽酒我敬你,若非有公在天子面前为我等美言,还不知道何时才能离开那暗无天日的牢狱。”
“是啊!我等能够安然无恙的居于此间饮酒作乐,皆依赖于公的威望啊!”
“哈哈哈哈!诸君言重了…言重了……”
首位上的袁隗很是高兴,面庞上布满了笑意。
一旁弓着腰的侍从眼疾手快地端起桌案上图案精美的酒壶,为袁隗的鎏金酒樽内倒上了美酒。
待到袁隗的手刚好触碰到酒樽的时候,樽里的美酒也已经满上了。
“多谢诸君捧场,愿意亲赴老夫设下的晚宴。”m..cc
“今晚,还请诸君不醉不归啊!!”
随着袁隗的话语说完后,场上的名流士人们纷纷叫好。
有才学的士人甚至还当场借助酒兴为袁隗作诗。
而袁府的两位公子,袁绍与袁术更是如同耀眼的星辰,在晚宴间如孔雀开屏一般展现自己的才学见识。
也因此得到众人的一片喝彩声。
他们两兄弟在众人之中是羽毛最为鲜艳的孔雀,也是威望和家世最为强盛之人……
晚宴席间,袁隗拉着袁逢的手感慨笑道:
“我们袁家能够有本初和公路在,家族的大业后继有望啊!我们也不用忧虑日后汝南袁氏一脉落寞颓败了。”
然而,在袁隗朝着袁逢述说此事的时候,席间的另一位汝南袁氏族兄袁闳则是暗暗摇了摇头。
袁闳衣着简陋,与宴席上衣冠鲜艳光彩的其他士人不同。
对着自己身旁的亲兄弟叹息说道:
“我们的祖辈富裕有功,但是后世的人却不能凭借自己的德行来守住这些,
只是竞相骄奢,收揽门客,想要在这乱世中争夺权势,这是想要达到晋国郤锜、郤犨、郤至叔侄三人所达到的高度啊!”
这三个人可不是寻常之人,而是春秋时期晋国豪强之士,跻身四军八卿之列,其权可以废主立威。
很显然,袁闳用郤锜、郤犨、郤至叔侄三人,实际上暗喻的就是袁隗、袁绍、袁术叔侄三人。
他已经在明里暗里看出了袁隗、袁绍等人内心的野望和想法……
袁闳字夏甫,是袁彭的孙。
他是汝南袁氏的明智之人,有着旁人达不到的眼界和智慧。
在他少年的时候,一直砥砺德操品行,自己苦心修为节操。
此外,他还是一个十分孝顺的人。
他的父亲袁贺后来在郡里逝世,袁闳兄弟迎丧,也不接受赠礼,只是穿着孝服扶灵柩,冒着寒冷。
因为频繁的行礼,人都变瘦了,手足流出血来,看见的人没有谁不为这件事伤心的。
在袁闳守孝完毕之后,他的上司多次征召,他都没有答应。
他居住的地方逼仄简陋,以耕田求学作为事业。
这个人即便是袁隗和袁逢这样在族群中德高望重的老一辈,都对他推崇有加,令族中子弟们向他学习。
“大兄切不可将此言说出口!”袁闳之弟袁忠眸中闪过一丝慌张,连忙捂住了袁闳的嘴巴。
唔唔唔……
直到袁闳点了点头,袁忠这才撒手,附耳轻言说道:
“若是这话被叔父他们听到了,我们恐怕是要遭受严厉的惩罚了。
而且如果被其他有心人听去,上奏天子,只怕汝南袁氏会遭受大乱。”
“哎……我意不在此间地,更不想与叔父等人同流合污!还是继续回我的田间,一边躬耕一边读书吧!”
袁闳重重叹了一口气,洒脱离开宴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