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许大茂进了刘家。
厅堂内,刘海中十分慵懒的坐在太师椅上,见许大茂进屋眼皮都没抬一下,只顾着擦怀里的搪瓷缸,先进个人几个大字被他擦的锃光瓦亮。
“大茂来了!快坐,老二倒水。”
许大茂看着搪瓷缸翻了个白眼,心说先有个人什么了不起的,老子可有布鞋的人。
他大摇大摆的坐到刘海中对面,支起二郎腿,接着用手轻轻弹去鞋面上的灰尘。
就这一双,可得仔细着穿。
这时刘海中突然将头伸向许大茂,二人差点脸对脸,许大茂喉结滚动,咕咚一声咽了一大口口水。
“您要干嘛?”
“大茂,我想整个人,你帮二大爷出个主意!”
刘海中不喜欢弯弯绕,向来是有话直说。
许大茂眼睛一转,假装生气的拍下桌子,“二大爷,哪个不长眼惹您生气?”
接着他看向光天光福两兄弟,“大不了让您仨儿子一块上,把那人狠狠揍一顿。”
许大茂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是:哼!整人可不是好活,万一是个得罪不起的再连累我吃瓜落儿,还是你们自家人解决吧!
刘海中瞧着刘光天直皱眉,又道:“大茂,能动手还用着他们两个废物?我一个人就够了。那人是杨厂长家亲戚,跟我有点过节。”
许大茂一听和杨厂长有关系赶忙问了细节。
旋即刘海中扯着脖子开始巴拉巴拉……
得知事情原委后,许大茂对杨厂长恨的咬牙切齿,又把傻柱当领导的事说了出来。
“什么?”
刘海中脑瓜子翁一下,手一滑搪瓷缸盖子掉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凭……凭什么呀!
老子干了一辈子了,年年先进个人,却一直不受重用。
人家贾东阳当领导没法眼红,脑子在哪摆着呢,心眼还贼多,跟筛子一样。
可傻柱要资历没资历,要贡献没贡献,怎么当得了食堂主任!
老杨你可真丧良心!
许大茂看着刘海中落寞的样子心中感慨万千。
忽地一个不经意的对视二人竟有些惺惺相惜。
既然有个共同的目标,许大茂开始认真起来。
“二大爷,咱必须得让杨厂长这种害群之马得到教训!”
“对,工厂是我们老工人建起来的,再让他祸害下去,钢厂早晚完蛋。”
刘海中如今也学会易中海扯虎皮,扣帽子那一套,甭管说什么,先站在道德层面批判你。
不过钢厂的裙带关系问题确实严重,重要岗位全被一些人牢牢掌控。
忽然许大茂冷笑一声,似乎想到什么毒计。
“二大爷,您看这样成吗?咱写封检举信,把他给人走后门那些事全写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贴在厂公告栏上。”
刘海中哗地眼前一亮,“大茂,真有你的,够狠。”
“哎呀,什么话,我也是为了咱厂的未来。”
许大茂这话是和贾东阳学的,不管做什么都说为了集体,其实就是为了自个儿。
二人激动了一会,随即开始大眼瞪小眼,显然谁也不想写这封信。
最终刘海中拿着本子钢笔嘿嘿一笑:“大茂,二大爷文化程度你了解,有些字吧……”
“得得得,我来。”
许大茂无奈接过钢笔,刚写了几个字就有些犯难。
唉,十几年没拿过笔,早生疏了。
“二大爷,检举的检是哪个检来着?”
刘海中愣了一下,朝刘光天说道:“老二,把你字典拿来。”
就这样刘光天也加入进来,负责给许大茂查字典。
其实许大茂肚子里也没多少墨水,提笔忘字。吭哧半小时才写了半个开头。
刘光天揉揉眼睛,看了一眼钟表。妈耶,已经九点多了,瞧这架势得写半宿。
犹豫了一下说道:“许大哥,我替你写吧?”
许大茂一听有人愿意代写,立马给刘光天让座。写这几个字差点要他老命,心像猫爪子挠一样烦躁。
刘光天拿起笔来仿佛觉醒了什么特殊能力。
写起举报信格外顺手,没一会便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页。【1】
【6】
【6】
【小】
【说】
刘海中站在刘光天背后看了半天,他是认字不会写。
“老二,写的不错啊!”说完一巴掌呼在刘光天后脑勺上。
刘光天先是一愣,接着眼眶一红。
呜呜呜,有生以来老爹还是第一次夸奖他。
之后刘光天写的更来劲了,把杨厂长扁得狗屁不是,恨不得让他自绝于人民。
许大茂看完忍不住竖起大拇指,他天天泡在宣传科,多少有点鉴赏能力。
刘光天这封举报信写的确实好,文字朴实,煽动性也很强,绝对够杨厂长喝一壶的。
……
翌日。
钢厂公示栏粘了一封检举信,很不起眼。直到午休时候才被几个“有心人”看见,瞬间引起了轩然大波。
不少人得到消息过来看热闹,得益于夜校办的培训班,一些简单字大伙都认得。
一个老工人眯着眼睛念道:“我厂某位杨姓厂长长期以来利用职务便利,以权谋私,优待亲友,给他人开后门,还与一些人存在利益输送……”
众人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似在怀疑信件的真实性。
毕竟杨厂长平时挺和善,群众口碑还可以。
这时刚刚念信的老工人大声喊道:“我不信杨厂长能做这些缺德事,绝对是污蔑,必须得让保卫科查清楚,还杨厂长一个清白。”
“对,肯定是小人在背后造谣,藏头露尾的肯定不是啥好人。”
此时杨为民正送于海棠回广播室,看见公告栏围了一圈人忍不住去凑热闹。
一听这些话瞬间吓了一身冷汗,拉着于海棠快步离开。
于海棠黑着脸任由杨为民拉着,心里别提多恶心。
到了厂办楼下,杨为民还想上去坐坐,却被于海棠搪塞了过去。
应付完杨为民,于海棠掏出手绢擦了半天手才上楼。
若不是为了工作,她才不会找杨为民处对象,长得又老又丑不说,刚二十岁就谢顶。
俩人站一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父女。
这边于海棠刚进办公室,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刚刚聚在一起聊天的人全都一脸的不自然,没一会各自散开开始忙手上的事。
这让于海棠有些不解,怎么回事?我得罪人了?
更糟心的还在后面,快下班的时候,宣传科科长突然叫于海棠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