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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9章 月氏已尽得秦国真传
    “回头你带季安去李府丞那里,给他添个吏籍,每月领一份俸禄。”

    “内务府不养闲人,同样也从来不白用人。”

    “季安每日追随你左右清点瓷器,登记造册,这份俸禄是他应得的。”

    陈庆想起季夫人家里还有两个亲生儿女,而且似乎对季安十分敌视,不放心地又给他添了一份保障。

    “快跪下谢侯爷的厚恩。”

    “日后千万莫忘记报答他。”

    季夫惊喜交加,连忙吩咐道。

    “谢侯爷厚恩。”

    季安缓缓跪下,学着大人的样子作揖行礼。

    陈庆畅快地笑着,颔首赞许。

    因为有外人在场,他宽慰几句就送走了季安母子。

    “茹仙公主,本侯食言了没有?”

    陈庆来回打量着落到他手里的两个骗子,语气讥讽。

    “我呈上答案在先,他呈上答案在后。”

    “侯爷厚此薄彼,莫非赏格是专为他准备的?”

    茹仙公主不服气地说。

    季安的脸上有块丑陋的胎记,陡然间看到会被他吓一大跳。

    然而他却轻轻松松拿到了五万金币的赏格,而且小小年纪就能在秦国官府中领一份俸禄。

    二者天差地别的待遇,让茹仙公主义愤难平。

    “你猜对了!”

    “本侯的原意是想以高额悬赏选拔少年英才,以备来日之用。”

    “不曾想消息传扬出去后,财帛动人心,引来了你们这些魑魅魍魉。”

    “张苍年纪老迈,他解出答案,本侯也不会给他一文钱。”

    “这厮熟知我的性情,故此未敢轻易露面。”

    “你们两个倒好……”

    陈庆鄙夷地看着二人:“把张苍当什么好人了?白白送你们一场泼天富贵。”

    “有这种好事,他自己没有父母子女吗?”

    “还能轮得到外人?”

    茹仙公主死死咬住下唇:“赏格是你开的,你想给谁就给谁。”

    “本公主愿赌服输,就此别过!”

    “告辞!”

    陈庆高喝道:“回来。”

    “本侯的话还没说完呢。”

    茹仙公主犹豫着停下脚步,心中怒火高涨。

    “季安年纪虽幼,却有名师指导。”

    “他口中的阿翁是秦墨首席大弟子,工造之术造诣深厚,当世罕有人能及。”

    “再者他每日清点的瓷器以百、千计,总数动辄以万计。”

    “时间一久,总有几分心得和领悟。”

    “所以他能解出本侯的难题并不奇怪。”

    “茹仙公主你就不一样了。”

    陈庆不由露出讥嘲之色:“月氏根本就没有培养算学高手的土壤。”

    “你踏足秦国未久,一下子就福至心灵,大彻大悟了?”

    “难道你能无中生有?”

    “你也太看不起秦墨数百年源远流长的传承,太看不起秦国的当世俊杰了吧?”

    茹仙公主恼羞成怒:“赏格我分文未取,顶多耽搁了你些许工夫。”

    “我就算一时贪心做错了事,你又能拿我怎样?”

    陈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好家伙!月氏己经尽得秦国真传。”

    “抛开事实不谈,难道本侯就没错吗?”

    “不对不对,话术老了。”

    “本侯就是见不得你好,月氏就不能出算学天才了?”

    “分明是我心理阴暗,刻意打压月氏。”

    “你一个域外公主千里迢迢来到大秦容易吗?但凡心存善念便不会如此苛刻吧。”

    “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有前来挑战的勇气。”

    “本侯这些话可遂你心意了吗?”

    茹仙公主明知道对方是在讽刺,可莫名觉得念头畅达。

    无论哪一句,皆是她的心声。

    “你自去吧。”

    “本侯确实奈何不了你。”

    陈庆摆摆手,视线投向跪在地上的匡宏。

    “黑冰台的人来了没有?”

    “匡生,本侯向来宽宏大度,让你一家人整整齐齐共赴黄泉,没亏待你吧?”

    匡宏骇得亡魂首冒,屁滚尿流扑出去抱住了茹仙公主的小腿。

    “公主,你不能走啊!”

    “若不是你登门造访,家师怎么会动了贪念。”

    “若不是受你蛊惑,我怎会落到这种地步!”

    茹仙公主嫌恶地抬腿甩了两下,却无法摆脱匡宏的桎梏。

    “起开!”

    “再不松手……”

    话音未落,匡宏猛地蹿了起来,一双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都是你害的!”

    “要死就一起死!”

    “死!”

    陈庆惊呼了一声卧槽,下意识喝道:“住手!”

    匡宏匆忙转身,把茹仙公主挡在自己身前。

    他双目泛着危险的血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执念——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陈庆上前半步又退了回来,生怕匡宏狗急跳墙,使出更过激的手段。

    茹仙公主脸色变得红紫,仅剩脚尖还能着地,她痛苦挣扎着想要掰开扼住喉咙的胳膊,却始终未能得逞。

    情急之下,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松开一只手往怀里一掏。

    当啷!

    一枚玉佩掉落在地板上,从中间断成两块。

    陈庆定睛一看,唏嘘地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又非什么大错,本侯饶你全家性命就是。”

    “匡宏,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秦国己无你立足之地。”

    “你携家中老幼,去域外为月氏效力吧。”

    匡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双手还用力箍住茹仙公主纤细的脖颈。

    “你再掐,把她掐死了匡氏再无活路。”

    “本侯一诺千金,还能诈你不成?”

    “松手!”

    陈庆怒喝一声,匡宏才恍恍惚惚地松开了手臂。

    “谢侯爷饶命。”

    “学生……无意之间铸下大错,此时追悔莫及。”

    “师长,你害了我呀!”

    匡宏跪在地上忍不住嚎啕大哭,痛斥张苍的罪行。

    陈庆撇撇嘴。

    这时候知道后悔了?

    月氏想发展工业,免不了从先发国家采买设备、物料。

    面对‘外汇’短缺的无解之局,茹仙公主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你倒好,被人三两句好话一哄,就把自己当成了勇救公主的白马王子。

    啧啧,落得如此下场怪谁呢?

    舔狗不得好死!

    “咦。”

    “她被你掐得闭过气去了。”

    陈庆打量着瘫软在地上的茹仙公主,后知后觉地说道。

    匡宏的哭声一滞,惊恐地喊道:“那现在怎么办?”

    陈庆胸有成竹:“本侯自有手段。”

    “你还不走?”

    匡宏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又担忧地看向毫无声息的茹仙公主。

    她不会真死了吧?

    侯爷让我去域外为月氏效力分明是没安好心。

    我差点杀了月氏公主,他们能容得下我?

    不如……

    匡宏加快脚步狼狈奔逃,打定主意带领全家去山中做个野人。

    厅房中的陈庆不慌不忙用茶水漱了漱口,然后双手按在了茹仙公主的左胸口。

    “手艺粗疏没操练过,你多担待些。”

    “要是想活你就配合下早点醒过来,否则以本侯的人品,说不准会趁热来上一发。”

    “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