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壮汉,一步一步朝宋澈靠近,要干什么已不言而喻。
宋澈下意识地掏了掏袖子,火枪电棍都没带在身上,这可如何是好?
“一人一百两,切莫动手。”他直接甩出筹码。
有大汉道:“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贾公子,你给再多钱也躲不了这顿毒打。”
宋澈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才道:“我叔父乃是洛阳府尹,你们若敢动粗,这辈子都甭想出监狱!”
“呵!”贾代冷笑道:“洛阳府尹是你爹都没用,我早跟你说过,在京城我贾家只手遮天!”
他狰狞呵道:“给我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
壮汉扑向宋澈。
宋澈眼疾手快,抓起角落里的尿桶泼了过去,“呀屎啦你!”
三个壮汉吃了屎尿,被彻底激怒,分三路冲向宋澈。宋澈以尿桶当武器,左三圈,右三圈,壮汉一时半会儿也进不得身来。
“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着火了!着火了!”
“他们是第戎人!”
不论宋澈如何叫喊,也不见狱卒前来,其它牢房的犯人,要么呆呆坐着,要么趴着看戏。
“陈仁才,今夜你便是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贾代兴奋到面容扭曲:“快他娘给我打啊!打断它一条腿,我一人赏你们一百两银子!”
重赏之下全是莽夫!
壮汉直接用脑壳撞上粪桶,“啪”一声响,人晕了,桶也破了。
另两个壮汉,一人上前捧住宋澈的腰,另一人摆拳砸来,宋澈急中闪避过一击,用膝盖狠狠撞击身前大汉,随后胡乱挥舞着王八拳!
那擒腰壮汉,就使傻力气,任由宋澈怎么攻击也不撒手。
宋澈劲头衰竭,有些力不从心,“傻大个儿,人家才给你几百两银子,你玩儿什么命啊——”
“咚!”
一拳头砸在宋澈脸上,鼻腔当即便嗅到了一股子腥味儿,脑袋也天旋地转。
“好哇!继续!给我继续打!”贾代兴奋得手舞足蹈。
宋澈破防后,被壮汉扑倒在地,只能用双手护住头部,承受接二连三的拳脚。
渐渐,视线开始模糊,意识有些断片儿,只有贾代那讥讽的笑脸,深深地印在了他脑海中。
身上每多一分痛楚,心中恨意便越浓。
就在宋澈即将昏死过去时,且听一声惊呼:
“走卒的!”
“哐当!”
牢房大门遭人一脚踹飞,一个俏丽的身影冲进牢房,三拳两脚便将壮汉打趴在地。
“走卒的……你别醒醒!你看看我!”林玥拍着宋澈脸颊不停呼唤。
宋澈只觉得喉咙卡住了什么东西,憋得他无法呼吸。
林玥忽然一掌拍在宋澈胸膛——
“咳咳!”
宋澈呕出一口瘀血,咽喉瞬间打通,空气涌入肺腔,他大口大口呼吸,意识逐渐恢复清晰。
“林女侠……”
“你别说话,我带你离开这儿。”
林玥扶起宋澈便往牢房外走。
“越狱啊!有人越狱!不快来管管么!”贾代摇着牢门大喊。
“王八蛋,再乱叫我撕烂你的嘴!”林玥一声呵斥,一个瞪眼,吓得贾代退避三舍。
“宋澈,你坚持住,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
意识与视线再度模糊,宋澈只记得被扶上一辆马车,跌跌撞撞,起起伏伏,渐渐昏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
“嘶……”
痛感游走四肢,最后涌入大脑,宋澈猛地惊醒,虚汗大如黄豆。
精致的卧房,窗外已天亮。
“咵——”
房门敞开,熟悉靓丽的身影披着阳光走了进来。
林玥就床边坐下,将手中汤药递了过来,“醒了便将药喝了,你内伤多过外伤,需要好好滋补。”
宋澈很努力地想撑起身子,可却如刚孵出的雏鹰,怎么也硬不起来。
“罢了罢了,真是不中用,被人打了几拳便爬不起来了。”
林玥舀一勺汤药,递到宋澈嘴边,“喝吧。”
宋澈一勺一勺饮下,吞咽都觉喉咙似在刀割,何况这汤药又苦又涩。
“依我看等你的伤养好了还是赶快离开洛阳吧,这地方你已无法立足。”林玥轻声劝道。
宋澈摇了摇头,眼神不失坚决:“我虽是个随和之人,可这次我一定要报仇。”
林玥轻哼:“你拿什么与人家报仇?自以为是的小聪明?还是那封‘鸡毛令箭’?”
宋澈叹道:“昨夜不过是我失算了。”
“但是在洛阳,失算一步便可能会万劫不复,”林玥加重了语气:“昨夜他还只是派了几个醉汉来打你,若是再狠一些,在你饭里下毒,用开水给你烫得全身溃烂,或是扔两条毒蛇咬死你,”
她摇了摇头,眼神不乏真切:“你再有钱,也只是个下流商人,在洛阳无权无势,还不会武功,何不苟且偷生,惹不起躲的起,当懦夫不丢人。”
在宋澈的字典里,可没有“认怂”两个字,昨夜之痛,他必定要叫贾代十倍奉还!
“我不是懦夫。”
宋澈淬去了口中的汤药,卯足了劲儿从床上爬起,此时此刻,每多一分疼痛便多一分坚决,多一分动力。
“你躺下——”
“昨夜多谢女侠相救,我欠你一个人情。”宋澈套好衣服,咬着牙往屋外走。
“唉……算我方才言重行了吧,你不是懦夫——”
“你错了,我不是想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想为自己争一口气!”
宋澈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