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日日在寺庙中念经祈福为父母亲人祈福,寺庙中的姑姑说只要我信诚便能求得父母亲人一世安康,为父母亲人积德。我是那般的虔诚,一心一意的想念着父母亲人,却不想原来这里早已没有了我的位置……既然父母如此厌弃我,那我便把这一身的血肉还给父母便是,克亲之名让我心中惶惶不安,把我远远的打发了去哪儿能破了这命中的劫数,必然只有我死了,这才能保住父母的安康!”
这话说完莫珍珍就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开始更加用力的挣扎了起来,那嬷嬷一个人根本拉扯不住她,这可把这些女子给吓坏了,连忙拍着大门要求门房开大门放她们出去,那门房这个时候也慌乱了,连忙把府中正门打开,放这些女子出去拦住莫珍珍。
这个时候府外已经聚集了一些人,这侯府的事情知道的人其实不多,只在上层人圈子里流传,百姓全然不知。
但是莫珍珍那话说的明明白白,当下这些百姓也开始了议论纷纷。
莫珍珍一边做哭泣挣扎状,一边用余光衡量着那些从大门冲出来的丫鬟嬷嬷与她的距离。
当她觉得时机足够时便挣脱了那嬷嬷的手,然后飞快的奔着门口的石狮子去。
她这是真的要撞死啊。
围观的百姓纷纷发出惊呼声,有些心善的大娘大爷还惊慌的劝她不要冲动。
莫珍珍在奔跑的过程中被两个嬷嬷依次抓住了手却又被她挣脱开来,她的力气比这些养尊处优的丫鬟嬷嬷大,她们一个人根本抓不住她。
眼看莫珍珍真的要撞到那石狮子上去了,却被一个嬷嬷眼疾手快的挡了一下,直接挡在了莫珍珍和石狮子中间,只是莫珍珍撞石狮子的力气太大了,撞得她收不住脚,后背狠狠地撞在了石狮子上,她是后背腹部都疼的厉害。
而莫珍珍呢,她像是第一击不成就打算来第二下,但是却被后面蜂拥而至的丫鬟婆子们给拉住了,没让她得逞。
莫珍珍的帕子时不时的捂在眼睛上,哭泣的呜咽声不止,口中不停地念叨着‘我这一身血肉都是父母双亲给的,我怎能害了父母双亲,让我死了去吧,让我死了去吧,我怎能顶着克双亲的名头活着!’
翻来夫妻就是这么一句话,却把围观的百姓都被看感动了,也把那些丫鬟婆子弄的不知所措。
这些丫鬟婆子有些是跟着她们的小姐嫁进莫家的,都是高门大户内出来的家生子,能跟在出嫁的小姐身边的,那必然是机灵的。
她们能隐隐的感觉到这里面的不对劲,甚至知晓这有可能是莫珍珍这个刚回来的小姐的手段。
但是她们没证据!
莫珍珍的帕子是湿的(出来前浸过水然后捏干的),‘眼泪’都把帕子浸湿了,她又那么情真意切,这个时候谁要是真的开口问上那么一句,质疑那么一声,那逼死莫家嫡亲五小姐的罪名就也要落在她们身上一份了。
若是莫珍珍死了,她们的主子都要跟着吃瓜落,更别说她们这些丫鬟婆子。
甚至于正是因为她们是下人,处理起来才更加的简单,她们的下场必然凄惨。
因此甭管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必然是劝的,甚至于为了把她们家的‘小姐’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故意把‘五小姐’的事儿说了出来,让人知道,逼迫莫珍珍要去死的是府中寄住在这里的‘五小姐’,而不是府中的其他夫人。
因此甭管她们心里怎么想的,嘴里必然是劝的,甚至于为了把她们家的‘小姐’从这件事情里摘出去,故意把‘五小姐’的事儿说了出来,让人知道,逼迫莫珍珍要去死的是府中寄住在这里的‘五小姐’,而不是府中的其他夫人。
她们好说歹说想要把莫珍珍扯回去,而莫珍珍却不愿意,并且挣扎的十分巧妙。
很快她头上发饰在她挣扎的过程中掉了下来,头发倒是好好的盘着(这一出莫珍珍在出门前就想过,所以头发做过另外的固定,不由发饰固定),衣服也显得凌乱了些。
莫珍珍的度把握的很好,狼狈却不算失了贞洁,只是让人看出这些丫鬟婆子的粗暴。
然后就在这些丫鬟婆子焦头烂额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看来这个新回来的小姐真真是个可怜人,看看那些做下人的,又是扯又是拽的,半点敬畏之心都没有,哪儿把她当做是主子了。”
这声音熟得很,莫珍珍没有回头,却已经猜出了她的身份——莉莉莎女士。
由她起头,其他的百姓一看可不就是,当下也跟着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可以预见,过不了多久这话就能传成了莫家听信了命理之说,不待见这个女儿,要磋磨死这个女儿,下人仆从对其非打即骂好不可怜。
这些丫鬟婆子听了莉莉莎女士的话后脸都吓白了,尤其是看到莫珍珍头发上的饰品全都掉落,罗裙也有些凌乱后,更是不敢再伸手了。
这事要怎么办?她们会不会被推出来打死?
甭管莫珍珍在这府内的地位如何,在外面她依旧是莫家的嫡小姐,而莫家是侯府,打杀一个对主子不敬的下人,任谁都不会说什么。
这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莫珍珍哭哭啼啼还想往石狮子上撞的时候,后面紧赶慢赶追出来的‘大部队’总算是出现了。
莫家的女眷们到了,为首的便是侯府夫人以及那一身红衣娇俏可人的‘五小姐’。
‘五小姐’亦步亦趋的跟在夫人身边扶着夫人,一张小脸怯生生的,看见莫珍珍要往石狮子上撞,她吓得惊叫一声,夫人看到了却是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
“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声斥责总算是说出口了,只是这夫人一辈子顺风顺水久了不明白,有些话,不同的场合说,发挥到的作用是不同的。
若是在之前那个屋内,府内女眷环伺之下她坐在那里以高位者的姿态斥责莫珍珍那叫下马威。
现在这是在外面,众目睽睽之下,面对一个为了全孝道而准备去死的女儿,她没有软声安慰述说慈母心肠,而是带着娘家侄女斥责刚回来的女儿,这便是坐实了莫珍珍要说未说的不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