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那姑娘臂弯提着个篮子,朝田地里叫了声,中年男人和李水生齐齐应了,李水生还跑过去和那姑娘家说话。
隔得远,林溪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见李水生面对那姑娘时,神情间颇为柔和紧张。
林溪诧异,拦了个路过的村民问:叔,你知道那边的年轻姑娘是谁吗?就是李水生跟前那个。
对方闻言看了眼,好心的道:噢,那是方杏儿,她家可是村里有名的富户,家里还有人在县里做活
边说,他边回头看。
看到是林溪时,对方话蓦地噎住。想到什么,他看林溪的眼神怪异了些。
林溪一看就知道对方认得她是谁,她眼睛转了转,索性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塞进对方手里,笑道:原来陈阳村的人,我还没认齐啊。叔,这方杏儿有什么独到之处?
该不会是在和李水生议亲吧?
这有什么不好说的?
对方微妙的看着林溪,抓着铜板纠结了下,就道:没什么。你是沈家娘子,巧了,你还没嫁来陈阳村前,方杏儿和沈忱议过亲。沈忱前脚拒绝,后头你就嫁过来了。
噢,原来是这样什么??!
林溪猛地扭头看向远处的方杏儿,惊诧的睁大双眼。
正午将过,张则就赶着牛车来沈忱家了。
他在做生意方面极为佩服林溪,因此来的十分高兴,牛车还没停就跳了下去,人未进而声已至。
沈大哥!我来接你们啦!你们好了没有!
院子里,沈忱正在整理昨天的猎物,把它们都放到竹筐里,这样方便携带。
大宝四个就围在小鸡仔栅栏前,未防下午回来的不及时没法喂,就给小鸡仔们多喂些吃的。自从有了小鸡仔们,他们都很喜欢宝贝它们。
见张则来,四个团子们齐齐叫了声张则哥哥。
大宝道:林姨去李爷爷家了,还没回来。
张则一听,立马看向沈忱,道:沈大哥,那我去寻寻林姐姐。
不必。
沈忱两只大手各拎起一个满满当当的竹筐,放到外面的牛车上。
他道:我去找她,麻烦你帮我照看下孩子。
不麻烦不麻烦!
张则一直就觉得沈忱很厉害,也崇敬沈忱,当下赶忙摆手。
下一刻,沈忱身后就响起一道声音。
不用了,我回来了。
沈忱转身,林溪从村路那边走了过来。
张则高兴的叫了声林溪,四个小团子闻声也跑了出来,乖巧整齐的站在牛车旁,一副他们已经准备好出发啦的模样。
沈忱走向林溪:是不是发生了事?
他以为林溪在老李叔家里,和李水生对问的时候,两人发生了冲突或者动手。
然而他这话问完,却见林溪神色古怪的看他。
沈忱有些莫名:怎么了?
不怎么。林溪嘴角一抽,顾及张则和孩子们,低声道:我差不多明白李水生为何那么做了,回头再与你细说。现在先带孩子们去县里,不然怕是晚了。
沈忱敏锐的觉察到有点不大对劲,微微皱眉。他倒是没反驳林溪的话,点了点头便回去拿剩下的猎物。
林溪心情复杂的望着他笔挺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走到张则和孩子们面前。
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这便出发。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二宝心思玲珑,忍不住问。一旁的大宝也看着林溪。
林溪笑了下,担心我啊?
谁担心了!没有!
二宝立即扭头,又忍不住瞄林溪。
三宝仰头望着林溪,四宝用小手拉了拉林溪的衣角,林溪看着他们,心软了下,安慰没事。
沈忱装好车后,一行人便去了县里,路上有说有笑,不过都是张则哄孩子们说笑,林溪时不时插几句,而沈忱一声不吭的看着林溪,若有所思。
到县里后,林溪也去了客云楼。
赵德全本来不太想亲自见张则,让账房负责对接,但听说林溪这次来了,立马出来。
林姑娘,你可不太厚道啊,改注意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溪笑道:今日有孩子们在,赵掌事,不如先看看货。
进客云楼的只有林溪和张则,沈忱带着孩子们在外面牛车上坐着。
赵德全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善如流的应下。
双方结了野菜的钱,赵德全果然也对林溪带来的猎物一并收下。
钱货两清后,张则就走了。因为野菜生意用的时间少了,村长夫妇都希望他把剩下的时间都用在读书上,而他又还没敢把更想做生意的念头告诉他们。
走之前,他把牛车留下,自己走回去。
赵德全见林溪还带着孩子,有意道:林姑娘,我客云楼现在客人未满,伙计还有空闲的,不如让我的伙计帮你照看点孩子?
林溪暗赞赵德全会来事,客套的谢过。
四个小团子有点怕生,林溪便去跟他们叮嘱了番,让伙计在后院里带着他们,谈事的房间门也没关,保证孩子们能看到她和沈忱而安心。
沈忱见此,望向林溪的神色柔和了些。
赵德全道:林姑娘,看来你把野菜生意拱手让人,是真的另有打算了。
同赵掌事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就是不费劲儿。
林溪喝了口茶定神,才道:前天听赵掌事说,野菜的销路有了些滞留。这是因为客人们一连数日,吃腻了吧?
突然提到这个,赵德全有些意外。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打量着林溪,心下琢磨林溪的意思。
谁知还没看几眼,忽觉背后发凉,下意识转头对上了沈忱幽深的黑眸。
虽然没见过几面,直觉告诉他,男人不是个好惹的人。
赵德全立即收回目光,干咳两声道:林姑娘不防有话直言。
林溪微微一笑,我想知道,客云楼每日对于野菜的做法,是不是都是相同的呢?
赵德全脸色微顿,林姑娘是什么意思?打听这个,不太好吧?
对于酒楼而言,菜谱是极其重要的,轻易不可让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