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和沈忱一家下午才回去。
最后他们没买牛车,林溪思前想去,换成了马车。不是先前赵德全坐在那种马车,而是用来拉货的普通马车。
因为林溪觉得马比牛更好养活,孩子们也更喜欢马,于是由眼光老辣的沈忱挑了匹毛光锃亮的小马,至少从外观上看,很是讨喜。
回去路上,两两车上都放满了东西。
沈忱赶着牛车,林溪在熟悉马车,四个宝对马都很新奇,争着抢着跟林溪坐马车,最后因为坐不下,大宝遗憾的跟着沈忱。
他们这一番动静回到陈阳村,再次引来极大的轰动。
在陈阳村里,除了老李叔,林溪家是第二户买得起的人,买的还是比牛贵上好些的马,村民们想不关注都难。
且不论村民们如何发酸嫉妒,林溪和沈忱到家把东西卸下去后,沈忱便去还车了。
林溪忙着归置买回来的东西,四个孩子的新鲜劲还没过,都围着马喂它干草。
直至沈忱回来,他看了看比从前大的院子,跟林溪商量后,决定把马拴在棚子边上。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次日,林溪想好了要在年关前做一批卤肉吃,早早的起来,还叫上沈忱帮她处理买回来的肉。他们一次性买了很多,都是大块的,林溪嫌自己切太费力,便丢给力气大的沈忱做。
不多时,孩子们也起来了。
简单吃过早饭,他们在附近玩。据三宝说,最近多了几个想跟他们一起玩的同龄孩子,几乎天天等着他们去玩。
林溪觉得,四个孩子多和同龄人相处挺好的,便没拦他们,还让他们带了些零嘴去和小伙伴分。
送走孩子们后,林溪和沈忱就在家里处理年货。
林溪有很多想做的东西,怎样做的步骤都已经在脑海里了。沈忱在厨艺上一向没得天赋,也不多问,只听着林溪的吩咐照做。
两人配合的默契,处理的很快。
林溪用准备好的香料腌上一坛子肉,刚指挥沈忱搬到灶房窗台上放着时,门口忽而响起道声音。
请问,这里是林溪家吗?
林溪转身,看到外面来了个贼头贼脑往里看的中年妇女。
眼生,不认识。
林溪让沈忱先进去放坛子,自己走过去,我就是。大娘,你是哪位?找我有什么事?
林溪其实一直站在院子里,那妇人往里看,必定能看见她。但对方却一个眼神都没往她身上看,反而紧盯着院里还没来得及处理的一只完整的大鹅,以及林溪用来腌咸蛋的几十枚鸡蛋和三大板豆腐,看直了眼。
林溪又叫了两声,她才回神,看向林溪。
突然间,妇人大叫一声,扑上来就抱住林溪,痛哭道:孩儿啊!姨娘终于寻到你了!
妇人身上有股常年没洗过澡的腥臭味,林溪被熏的头晕眼花,胃里翻江倒海的想呕,想挣开,怎料这妇人力大如牛,她竟挣脱不开。
还是沈忱听到动静快步出来,见此过来一把拽开了妇人。
沈忱皱眉甩开手,看也没看妇人,回头用眼神问询林溪。
林溪先前被那妇人抱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深呼吸了几下,朝沈忱摇头。
听见哎呦痛呼,她扭头看去,那妇人没站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对方似乎很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沈忱,扬声叫道:你你你!你是她相公是吧?无礼!我可是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一骨碌爬上来,气愤的指着沈忱就要骂,却在对上沈忱冷冽的眼神时犯了怵,缩着脖子退后,转而跟林溪告状。
林溪,你快管管你家相公,也太不懂得孝敬长辈了!
林溪怎么可能帮着她说沈忱,皱眉上前一步,挡在沈忱面前,道:这位大娘,你是什么人?有事说事,没事转身慢走,门在你后头。
妇人难以置信:你不认识我?
林溪莫名其妙,我为什么会认识你?
妇人瞪着林溪,脸色却变得很快,转瞬就哭天喊地的上来,硬拉着林溪的手道:你个没良心的,认不出来我是你姨娘吗?!我命苦的姐姐可是含辛茹苦的养你,为此活活把自己累死了!我现在是你唯一的亲戚,你怎么能不认我呢!
妇人声音尖锐,听的林溪头疼,没忍住甩开她,道:你说话就说话,再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长大了翅膀硬了是吗?怎么跟我说话的?我
妇人不依不饶,被林溪直接打断。
我幼时是曾有过爹娘,但他们老人家早已去世,临终前更不曾告知我尚有亲戚。你若是我姨娘,我娘去世时,你在哪儿?为何从来不曾和她联系过?
林溪看过原主记忆,原主爹娘就是孤苦人家,是以他们死后,原主更是孤零无依,同村的人才起了歹念,强占原主爹娘留下的房屋田地。
不然,原主也不至于走投无路而绝望跳河。
妇人被她质问的噎了下,忙道:孩子你有所不知,那时候各地都闹饥荒,我是没办法,要顾着一家老小才搬去别的地方讨生活。近些年兵荒马乱的,要和你娘联系,可太难了!但我可是无时不刻不记着你娘的,这不一有机会,我就回来寻亲了,不曾想她早已去世,只留下你这个孩子。
她说的情真意切,眼含热泪,仿佛找到林溪废了她多么多么大的工夫,她又多么多么的辛苦。
林溪嘴角一抽,莫得感情道:这样啊,你姓甚名谁?籍贯何在?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是我姨娘?
妇人一下子睁大双眼,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不相信我?
林溪点头:对啊,我不信你。
突然找上门来的,她信就怪了。
妇人生气的开口,但话还没说出口,林溪已经不耐烦的把她推了出去。
看不出来我家在忙吗?要骗去别人家骗,别赖在我家。
我娘没有亲戚,我过去也没见到过什么亲戚。你非要说是我姨娘,带籍贯和证人来。没有的话,有多远滚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