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林溪确实是想过的。
那时候她以为她和沈忱很快就要和离了,离开这家,她一个穿书来的人也不知道能住哪儿。思来想去,只有原主爹娘留下的房屋。
可是她那时身体都还没好呢,实在没有多余精力去拿回来。于是她心想,找个破房子也行。只要能落脚,她有手有脚能赚钱,早晚能给自己赚出一间大房子来住。
哪晓得她和沈忱没和离,还越来越忙,顾不上和离了,原主爹娘的事也被忙的分身乏术的林溪忘在脑后。
再后来,林溪是没脸回去二道村拿回田产。
毕竟,原主先前是真的挺混蛋的。恶迹斑斑不说,爹娘逝世前,原主也没做多少孝顺的事,她不好意思把自己当原主爹娘的女儿回去理直气壮的要田产。
如今突然有了个姨娘,对方还是明晃晃的不怀好意,林溪更不可能回去。
她道:虽然见到了这个姨娘,可她是否有家里人,到底为什么突然回来等等,都不得而知。如果她真的是为我爹娘好,作什么不自己先去要回田产?
沈忱握住林溪的手,和她一同回院子里,听到林溪的话直接道: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帮手。
对啊。林溪和沈忱坐在桌前,认真的道:两次了,我们只见到她一个人,没有旁人。这起码能说明以下几点。
第一,应该是没有人和她一同回来。她若是有家里人,为何不同她一起后来寻亲?这问题很大。
第二,她在原来的地方过的好不到哪儿去。不然不会想到这么多年没见的我娘,刚才也不会一上来就说让我杀鸡宰鹅做好吃的,她身上的衣服也很破旧,有些发白,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
林溪还发现,庄红梅的脸和手表面皮肤很粗糙,是风吹日晒出来的那种,不是做农活。
所以庄红梅过去数年间以何为生,做过什么,是很大的问题。
最后,她要真想要回田产,为什么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说,这时候才说?我怀疑她是临时起意。
要田产,这点是做不得假的。
她看的出来,庄红梅的确很想要回来,那毕竟是笔财。
至于庄红梅为什么突然有了这个想法,是个问题。
林溪不愿意以恶意去揣度其他人,但庄红梅给她的感觉,确实很不舒服。
总之,她闹她的,她想要田产也得自己去,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也别管。
反正她不是原主,和原主爹娘本身也没有血缘关系,没有立场继承那些田产。
如果庄红梅有自己要回来的能力,庄红梅爱要不要都是庄红梅自己的事,和她无关。
说完,林溪发现沈忱在盯着她看。
林溪愣了下,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沈忱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和过去确实不一样了。
林溪眨眨眼睛,道:嗐,要是你也差点死过一遭,就会发现以前的事都不重要了,以后才是要好好把握的。
是吗
不知沈忱想到什么,他神色有些怔愣。
林溪怕再说下去惹他怀疑自己不是原主,赶紧转移话题,好了好了,我该做腊肉腊肠了。这耽搁一圈,也没能找张婶问,算了,我自己摸索着做吧。要是最后没做好,你和孩子们可不许嫌弃,都得吃啊。
沈忱神色恢复如常,没忍住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轻声道:你做什么都好吃。
林溪被夸的有点脸红,哼哼道:自然。
林溪用了一整天,最后还真做出来了,就把做好的腊肉和腊肠先挂在灶房屋檐下等风干几日。
次日是二十七,一早张婶和张玉就来了,叫着林溪一道去县里买过年需要用的春联年画瓜子花生鞭炮等。
林溪跟沈忱说了声,带上四宝一起,留父子四个在家打扫卫生。
林溪也担心,万一今儿个庄红梅再找上门来。
想想沈忱,林溪到底也放心了。庄红梅怕沈忱,看见沈忱在家,肯定不会做什么的。
林溪便和张婶她们一起赶着自己的马车去县里。
张玉第一次坐马车,有些兴奋,和四宝在后头悄摸摸说悄悄话,四宝也喜欢和她腻歪在一起。
张婶笑着说她们两句,回过头来看着林溪时,就有些欲言又止了。
林溪道:张婶,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
张婶叹口气,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和你说个事,和你姨娘有关的。但看你昨天好像不是很喜欢她,便不知道该不该说了。
林溪拧眉:她又怎么了?
张婶见林溪想知道,道:就昨儿个下午,我听我家那口子说,她回二道村找孙村长了,扬言要拿回你爹娘的田地来。
林溪咦了声。
庄红梅竟然自己去了?
下一刻,张婶道:你姨娘还说,你和沈忱这两天就会去二道村找他们,他们要是这时不把田地给她,到时候你们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林溪:
张婶道:林溪啊,你们真要去吗?我问过我家的了,他说他跟孙村长问过一嘴,当初那田地是过了契的,还是你亲自按的手印。你们是怎么个打算啊?需要我们帮忙吗?
林溪咬牙道:张婶,多谢您跟村长的好意,我和沈忱没打算要回来,是我那姨娘自作主张。
什么?张婶吃惊道:你们没商量好啊!那她那么做,不是给你和沈忱招人恨吗?
可不是咋地!
就是这样,林溪才生气。
她还当庄红梅是真有点本事呢,合着拿他们当挡箭牌?!
林溪问:张婶,我那姨娘现在还在二道村吗?
张婶摇头,不在了,听说傍晚就离开了。
张婶没说的是,庄红梅去那么大摇大摆闹一趟,在二道村惹了好些人。不过沈忱名声实在太响了,近来林溪也颇有名头,二道村的人怕庄红梅说的是真的,不敢得罪庄红梅,就纷纷给了庄红梅闭门羹在家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