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红梅一听,道:溪儿,瞧你说的,姨娘怎么会那么想呢?姨娘回来真的只是为了你娘啊顺便和你,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那你不要田产?林溪问。
庄红梅捏紧手里的帕子,道:不不要!
房子也不要?
就一破的漏风的旧房子,谁稀庄红梅不屑道,随即反应过来,立马改口:我是说,溪儿啊,你如今住这么好的房子,原来的房子,咱们不要也罢。
庄红梅垂涎似的看了眼林溪身后的房屋。
林溪觉得可笑:什么咱们?这是我家,不是你家。
你看你说的,咱们如今是一家人,相依为命了,怎么还分你我呢。庄红梅挤出个笑容。
林溪冷不防问:姨娘你这些些没成家?没个一儿半女?
庄红梅顿了下,一副伤心样:别提了,我原已成亲,可我那丈夫是个短命的,没多久就去了,只给我留下个闺女。我是当命根子一样疼着护着啊,不成想,我那闺女跟他爹一样体弱命短。现在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难怪姨娘你回来了,原来是孤苦一人,没办法活下去了。
林溪意味深长的笑了下。
庄红梅莫名有些慌,干笑道:要不怎么说,如今只你我相依为命了。
既是如此,姨娘你这些天住哪儿?
林溪又冷不防问。
庄红梅用帕子捂脸难过的道:自然是无家可归,流落街头。溪儿你不知道,这大冷天的,姨娘的心也凉了。但没办法啊,谁叫你不认我。没关系,姨娘不在意,只盼日后你能晓得姨娘的好,我们好好过日子。
林溪打量庄红梅,道:姨娘这流落的日子过得真不错,有干净衣服换,还面色红润有光泽。不然姨娘也带我去看看你流落的地儿,我也一道学学。
庄红梅险些绷不住自己的脸色。
她看着林溪咬牙,强转话头:还是先办要紧事的好。听说老余家今日在衙门升堂呢,咱们快些去,早早的把田产拿回来,这样姨娘也就无憾了。
林溪很奇怪。
她都表明自己能不要田产了,为什么庄红梅还非要她去?
这其中,有猫腻?
姨娘,你就这么想要我去?真的宁愿把田产给我?你可是已经‘无家可归’了。
庄红梅摸不准林溪什么意思,干笑道:溪儿,我们还是不要废话,早些吃完了饭去县里吧。
林溪微眯起眼,我要是不去呢?
你必须去!
庄红梅脱口而出。
空气仿佛寂静下来。
林溪与庄红梅看着对方,气氛凝固。
林溪不紧不慢道:姨娘消息这么灵通,难道不知道,今儿个衙门只审老余家人犯的事,并无我林家田产?姨娘这态度,好似我去了就一定能解决似的。
庄红梅退后两步,瞪着林溪。
片刻后,她勉强笑道:你可真是爱开玩笑。姨娘坚持,还不不都是因为今天要祭祖!
像是找到了个正当理由,庄红梅忙道:今儿个二十九,你难道不去祭奠你爹娘?如果带着田产的好消息去,他们在下面就是双喜临门,多好的事啊!
原来是这样。林溪看了庄红梅一眼,道:这种事情,不牢你操心。姨娘,慢走不送。
你——
再待下去,只怕村里人都要来了。到时候,姨娘你想被全村人围观吗?我倒是不怕丢脸。林溪淡淡道。
庄红梅眼中染上恼恨,猛地甩袖,扭头就走。
没走几步,她忽而回头,见林溪油盐不进的看她,她瞪了眼林溪,愤愤离开。
林溪摸着下巴思索。
不多时,林溪蓦地听到大宝的声音。
昨晚老余家的人提过她。
林溪回头,大宝站在门口看她。
大宝的声音还很稚嫩,看着林溪道:昨天已经那个老东西,他适应了下林溪的称呼,提到过姨娘。
他似乎有点疑惑,道:就是指刚才走的那个女人吗?
四个孩子都只听说了庄红梅,还没正式见过面。
林溪因大宝的话而愣住。
余母提到庄红梅时说的好像是不认姨娘?
这话听上去像是在给庄红梅打抱不平。
可按理说,余家占了原主爹娘的田产,同身为林家人的庄红梅应该是敌对关系。
而且,庄红梅在二道村撒泼,也是得罪了余家人的。
为什么余芳翠她娘那么说?
林溪皱眉看向庄红梅离去的方向,耳边回荡着庄红梅说过的话。
突然间,林溪想起先前闪过的念头。
田地归里正管,衙门只管刑事民事案件一类,庄红梅会不知道这时去衙门要田产没用吗?
最重要的是,秦律规定未及笈的她处置不了田地,所以先前给老余家的字据不作效,如今田产还在她名下。
难道庄红梅其实是清楚这个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庄红梅一直要她去县里,不是跟余家人要田产,而是跟她要。
并且,庄红梅和余家人之间一定有什么。
庄红梅和余家人达成了什么关系吗??
林姨?
大宝的声音唤回出神的林溪。
大宝仰头看着林溪,问:您怎么了?
林溪摇头,没事,只是刚才突然想到了一些事。
要不是大宝这无心的话提醒了她,她一时还想不出来。
林溪过去拉住大宝的手进去,温声道:林姨中午给大宝做好吃的。
大宝看她一眼,就极快的收回目光低头,嗯了声。
二宝他们已经摆好桌了,林溪过去跟他们吃饭,想想,又回灶房拿才腌好的脆白菜吃。
二宝用手肘戳戳大宝的胳膊,小声问:那女人怎么样?欺负林姨了?
大宝咬了口肉饼,摇头。
四宝手小,连半张饼都拿不住,沮丧的拉拉大宝的衣角。
大宝给她撕开分好,才对二宝道:那女人比林姨笨。
旁边的三宝抬头看了眼两个哥哥。
二宝没看,直接伸手把三宝的脸撇过去,没你事,好好吃你的饭。
三宝听话的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