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尉闻言,如同喉咙口哽了一口气,上下都不是的难受。
这时,沈忱起身,道;该问的已经问出来了,剩下的,你们自己处理。
话落,他转身,朝偏堂走去。
县尉脱口而出:您不管了吗?那可是南蛮人啊!
沈忱脚步一顿。
片刻后,他淡淡开口:沈某一介草民,无能管这种事。
县尉和师爷眼看着沈忱越走越远,他们两人心情又复杂又难以言喻。
师爷小心翼翼的道:这事,应该要快些上报吧?
县尉坐下,没好气的道:废话!
这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偏偏跟南蛮人扯上了关系,就是必须要上报的程度了。他一个小小的县尉,哪能管得了这种大事啊?
只是
县尉怅然道:大秦和南蛮之间才安稳了不到六年,现在有南蛮人私自入我秦境,这事不会挑起纷争吧?
他可不想福还没享多久,又得跟前些年似的东逃西窜,担惊受怕。
师爷默默等县尉发完牢骚,然后给出致命一击:大人,现在的问题不是南蛮和大秦怎么样,而是我们上报时候,要不要把沈沈忱给写上?
县尉神色一滞。
县尉咽了咽口水:应该要写写的吧
两人大眼对小眼。
师爷在县尉的瞪视下,只得开口道:小的以为,还是不写的好,遵循知府的意思。
县尉深吸一口气,点头:好!你速派人去告知海县得到的线索。
嫌烦是在他这儿被审出来的,他得赶紧上折子,免得被海县那厮抢了最大的功劳!
与此同时。
林溪吃饭吃到一半,看到沈忱来了。
她忙朝他招手,快来,你也还没吃呢。县尉人真好,准备的份量够多,咱们一起吃。
沈忱一言不发的走近。
林溪递给他筷子,絮絮叨叨的说:我刚才吃的时候,想孩子们了,他们不知道吃没吃。不过有张婶和村长在,我还是很放心的,他们肯定会把大宝他们带去他们家吃。
可我还是担心孩子们,一会儿我们吃完赶紧回去吧,夜深了不妨事,我怕孩子们等不到我们就不睡觉。
沈忱出神的看着林溪。
林溪说完,发觉他不太对劲,道:怎么了?是不是你问出的消息,不是县尉他们想要的,县尉为难你了?
沈忱摇头:不是。
那是怎么了?林溪关心的问。
沈忱闭了闭眼,神色缓和下来,道:没事,只是审的太快太容易,我有些怀疑,徐东文没说实话。或者,还有没说的。
林溪松了口气,这个啊。嗐,审的快说明你厉害呗,别想太多。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咱们再回大牢,我等着你。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想问清楚确定些也正常。
不必了。
沈忱伸手揉了揉林溪的脑袋,温声道:我确定自己得到的信息没有错。吃饭吧,吃完我们回去。
林溪点头,给沈忱夹了一筷子的菜,你也快吃,都忙了一天了。
沈忱低低的嗯了声,夹菜入口,脑子里却不自觉回想起在大牢里时的情景。
他去时,徐东文和庄红梅一样,都身受重伤,显然也被临县的人拷打过。
但到底不一样,徐东文还很清醒,对看守他的捕快大骂其口,却在看到他时,戛然而止。
他按例问询徐东文,徐东文没有狡辩和耽误时间,很快就自己说出来了。
没错,那是徐东文自己说出来的,不是他审出来的。
沈忱还注意到,徐东文看他的眼神很恐惧,在怕他。
临县村里很多人都怕他。徐东文和庄红梅是一伙的,知道他算是庄红梅的侄女婿,听说过他,因而怕他,说的通。
可徐东文为什么承认招供的那么快?
沈忱皱眉。
林溪和沈忱吃过饭后,就离开了衙门。
县尉赶来送他们,客套的请他们留宿,被林溪一口拒绝。
开玩笑,孩子们还在家呢,她怎么放心的下?
衙门不远处小巷子的角落里,一个带着斗笠,身形高大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上次在集市上撞到林溪的人。
他望着林溪和沈忱赶马车离开,眼底幽深,意味不明。
没一会儿,有个青年出现在他身后。
青年腰间佩戴着柄弯刀,单膝跪下,拱手道:主子,那秦人招供了。
男人低沉的嗯了声。
青年道:属下是否要把他处理掉?
不必。
青年扬头,诧异的望着男人,道:可他会供出来我们,对主子的大计很不利。
男人嗤了声,一个秦人而已,知道的不多,供出的消息也产生不了威胁。更何况
他唇角微勾,他招供,是孤早就示意的。
青年面露错愕。
男人似乎丝毫不觉自己说出了怎样的话,只是看着林溪和沈忱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眸中带着兴奋:秦人真是可恶,你还活着,却把你藏起来。没关系,孤帮你回到你的地方。
林溪和沈忱是在后半夜回到陈阳村的。
大宝四个都在家里,由张婶陪着,果然在等着他们回来,不肯睡觉。
林溪赶紧谢过张婶,让沈忱送张婶安全回去,等明天再登门道谢。她则给睡眼惺忪的孩子们洗漱,哄他们睡下。
然后林溪等沈忱回来了,才去洗漱睡觉。
次日,林溪直接睡到日上三竿,太阳都要晒屁股了。
她赶紧起床出去。
忙活大半夜的沈忱比她起的早,还做好了早饭,孩子们都吃了,她的那部分在锅里闷着。
大宝看到林溪,就去灶房给她端还热着的早饭。
二宝道:爹爹带东西去了村长家,说要感谢他们。
林溪心说,应该的。
她简单洗漱完,过去吃早饭。
孩子们一边喂鸡,一边和鸡崽们玩。
没多久,沈忱便回来了,直接过去林溪面前坐下,告诉她给村长家送了什么东西。
林溪道:这些你决定就行,不用跟我说。今天我们还要去衙门吗?
沈忱摇头,不用。
林溪吃完,便道:那我们今天去祭拜你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