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就看到群组里的同事们又在刷屏聊天,说是大周末就被拉出来加班了。
据说是最近外头游行的民间团体多了起来,治安厅那边人手已经捉襟见肘,考虑到情报五部原本是治安厅的对策六课,所以治安系统那边申请暂时借调空闲人手,说是“只要你们有活来,随时都让你们撤”。
夏青瑜不知出于什么样的考虑,答应了治安系统的借调要求,于是外勤课和情报课的同事们,但凡在极北市没有离开的,这周末全都被拖出来加班了……如今群组里的抱怨声音,一半是骂治安系统和那些闹事分子的,另一半骂的究竟是哪位领导,这里暂且保密不提。
说实话,陈子昂也有这样的感觉:似乎有点跟不上社会的变化了。
极北市以前并非没有游行。毕竟是民选制度嘛,有媒体资源的金主们可以让媒体主动发声,没有媒体资源的群众们,就只能通过游行示威来逼迫媒体报道了。
以往的社会游行有三大主力:呼吁保护动物权利的环保人士,呼吁保护弱势群体(妇女、孩童和性少数群体)的平权人士,以及呼吁政府限制约束资本财阀的左翼人士,但游行范围和参与人数往往相当有限,除非是地晶集团大裁员。
然而最近一段时间,似乎社会上人人都开始心浮气躁起来,屁大点事情就要出去闹一闹。
比如这周末的事件,就发生在本州区的南云社区,先是有社会活动家带领平权人士游行抗议,声称社区范围内的公共厕所统计,平均男性便池和女性便池的比例是7:5,而考虑到女性上厕所比男性更麻烦更不方便,这种比例的设计是明显的性别权利不对等。
区议会进行紧急商议后,最终决定对社区内的全部公厕进行改建和调整,并将部分男厕区域改划入女厕。
于是又有社会活动家出来抗议,宣称之前那些人主张的数据有问题:公共厕所男性便池的统计其实是算上了小便池,其数量才和女性便池的比例是7:5。
如果撇开小便池不算,仅以有隔间的蹲坑来计,男女比例其实是2:5。
考虑到上大号不可能使用小便池,男性要上大号的麻烦程度其实是高于女性的,如今区议会居然要将这个比例削减成1:5……干脆让男性出门自带个狗狗拾便袋,遇到拉肚子等情况的时候,直接排泄在塑料袋里算了。
这事儿很快闹得沸沸扬扬,被新闻媒体戏称为“公厕平权事件”,目前最愤怒的主要是拥有男性学龄儿童的家庭,因为区议会的改建计划里面包含了各中小学校的公厕,而男学生往往比女学生更容易热血上头,于是这周末有大堆的学生和家长们上街,声势甚至超过了先前平权人士游行规模的两倍还多。
本州区议会急得焦头烂额,本州区治安厅也是人手不足,只能从邻近行政区调派治安干员过来,防止这些示威群众失控。还不够,只能请情报系统帮忙支援,于是夏青瑜一声令下,陆云峰他们只能苦逼地周末出门加班了。
“本州区议会的议员们就是尼玛纯纯的低能儿啊!”工作群组里,陆云峰首先肯定了区议会在这次事件里的功绩,随后委婉地提出了改进意见,“尼玛的弱智不懂买临时厕所是吧?非得搞‘你三我四’‘你四我三’的游戏是吧?脑子里全装了发酵粪水是吧?”
“我甚至还听小道消息说。”同事藤井原明突然打字吐槽道,“据说前一波抗议和后一波抗议,带头的两拨意见领袖还是互相认识的。”
“合着是夫妻局来折腾官方是吧?”陆云峰打字飞快,“抓起来啊!寻衅滋事罪,直接看守所里拘留7天啊,让他们写悔过书再放出来。”
“课长没开口,我们可不敢擅自抓人,要被媒体口诛笔伐的。”另一名同事冲田平悟也吐槽说道,“话说这个周末,课长是和副课长去终南市度假了吧?”
“难怪这边现场一整天都没见到他俩!”陆云峰直接爆手速打字,“老陈,快出来!”
“干嘛?”陈子昂回复道。
“我们还没吃到喜酒,你们怎么就去度蜜月了?”陆云峰打字质问。
“造谣扣工资哈。”陈子昂回复说道。
“我不管,你什么时候发喜糖?”陆云峰不依不饶。
陈子昂直接把这个活蹦乱跳的家伙禁言,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发现月宫铃奈已经不见了。
刚才不是还在这里喂动物的吗?
他茫然地打量四周,并没有发现月宫铃奈的身影。
无论怎么说,先给她打个电话吧。
————————
月宫铃奈直起身子,伸手抹去唇边的血迹。
就在刚才,也就是陈子昂低头打字的时候,袭击者就以闪电般的速度,从侧面撞击在她的身上,当场就将她直接带飞出去。
短短的五六秒内,她就被抛飞出将近两公里左右的距离,换做正常人早就被这种巨大的力道折断脊椎了,但月宫铃奈却并未受太多伤害,只是瞬间用阴影填充掉体内所有受伤的组织区域,很快就摆脱了致命风险。
至于喉头和嘴角残留的血迹,则是在阴影填充之前留下来的——她如今的身体已经半阴影化,不再靠血液来运输物质,因此自然也没了失血而死的可能性。
随后她才抬起头来,看向那位拦路杀出的袭击者。
对方的袭击虽然极其暴力,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一看就是运用神秘权能如吃饭喝水般自然的厉害家伙。
等月宫铃奈的警惕视线,彻底聚焦在对方身上,才迅速认出了她的身份。
黑皮羊角,反弓双蹄,看似普通的肌肉下面,隐藏着完全超乎物理常规所允许的肉体力量,是使用了【丰穰仪式】的夏紫璃。
……如此一来,袭击自己的原因,也已经不言而喻了。
前辈,我确实答应过,不在夏紫璃面前主动暴露出我们的关系。
但她自己看出来了,这可怪不得我哈。
“小铃奈。”对面的羊角怪物终于开口,发出了甜腻腻的声音,仿佛浸满了毒药的蜜糖,“你妈妈没有教过你,在没有经过主人允许的时候,不可以随便偷吃属于别人的东西吗?”
“哦,是什么东西呢?”月宫铃奈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很快又忍不住冷笑起来,“你是说上辈子不被人好好珍惜,随意地丢弃在外面最后死掉,这一世被我早早就捡回来的那个吗?”
“都已经死过一次了,再说什么‘本来应该属于谁’,是不是有点可笑了呢?”
“嗯,确实呢。”羊角怪物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只要当事人死掉了,其生前的婚姻关系就不被认可了是吧?”
“那太好了呢,小铃奈,能不能……”
“……麻烦你现在就去死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