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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量道艰辛
    一块岩浆浮在空中却没落下来,然后岩浆爆开,秦子追平躺在空中,火,炙烤着他体内珠子留下的水,他就像一个密封的陶罐,水开了,水汽撑得陶罐要爆开。

    一个意念,别掉下去,下边有海沟。他真的没掉下去。

    躺了多久,他不知道。睁开眼,看到的是漫天烟尘。

    海浪在远处形成一条白线,那是海啸。

    跟着又是一声震响,漫天的火块喷溅上来。

    第二波喷发掀起第二波海啸,以火山为中心成圆形散开。

    坵芷量道场的人悬停在火山喷溅物外,一块巨大的火山岩浆悬停在空中没掉下去,让人意外。

    然后火上岩浆一块块脱落,露出里边的人。

    秦子追抖落掉身上的岩浆残渣,抻了个懒腰,顺带打了个呵欠,从他口里喷出一团火。

    坵芷量道场的人看着他一声未吭。

    你门还欠着我师姐我的一个道公,该找你还是找谁?秦子追说。

    我三个师兄道陨,已经给了七归子量道场和虵族道公。

    给了吗?

    给了。

    秦子追想欺过去,把他打落进火山口,再压块大石头。

    然而立即又打消了,这个人,不是致使师姐道陨和抓走自己的人,暂且相信他,致使师姐道陨和抓走自己的人已用道陨给了道公。

    可恨意难消,因为师姐不是一个武量。

    秦子追落到火山旁的一块山石上,捧起岩浆开始捏锅。

    他想捏一口薄一点的锅。

    坵芷量道场的人临空看着这个人蹲在山石上拿滚烫的岩浆像捏泥团那样捏。

    这个人从火山口里裹着岩浆喷溅出来,他是亲眼看见的,并且能悬停于空中,像是悟出了量术。

    然而他竟没逃,出乎意料地自顾忙活。

    坵芷量道场的人落下去,悬在流动的岩浆上,想:这个人太诡异,自己能不能拿得住他,如果拿不住,将会很危险。

    然而那人忙活得头都没抬一下,无视他的存在。

    这种无视,让他不敢妄动。

    坵芷量道场的人只静静地看着,他知晓,本量道场里的人正往这里赶。

    不过,突然间他有了兴趣,想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

    我门的人正在往这里来,你不想走吗?他问。

    想,捏好锅就走。那人说。

    捏好锅,你不一定走得了了。

    在他们来之前我会走。

    据我所知,你不会量术。

    现在有了。

    有多高深的量术啊,敢无视我的存在?

    不知晓。如果我有足够深的量术,就不走了,想问一问你门道场主,三个武量欺侮一个医道女子和一个不会量术的人,是量道者所为么?

    说了,已经给了你门道公,三换二。

    三换二?

    量道艰辛,去的人总比归的人多,那是你的去路,我的归路;或是你的归路,我的去路。

    第三波爆发震响。

    坵芷量道场的人突然发动,气量锤砸开烟尘岩浆飞溅物,直往那个人身上砸,却没锤在那个人的身上。

    秦子追从气量锤的一边穿过去,用身体顶着坵芷量道场的人往火山口掠飞。

    坵芷量道场的人变成巨人,想抗住秦子追,秦子追也变成巨人,把坵芷量道场的人往火山口里压,然后扬起一块巨石堵住火山口,并用力怼下去。

    在坵芷量道场的人赶到前,秦子追纵身入海,滚烫的身体窜起一溜水泡。

    跟着,第四波火山爆发。

    在海啸里,秦子追看见坵芷量道场的那座岛屿,第一波海啸刚过去不久,第二波海啸撞上第一波撞上岛屿退下来的海潮,掀起滔天巨浪。

    秦子追从一侧被推过去了。

    几天后,秦子追上了岸。

    天空笼罩着火山灰云,火山灰像雪花一样飘落。

    秦子追接了几片,用手指抡开。

    在海里时,秦子追知道先后有六道海啸。岸上被海水淹过,地面泥泞,铺着一层火山落灰。

    连同树枝叶上,像盖了一层雪。

    一个人从树后转出来,拦住秦子追的去路,是坵芷量道场的人。

    秦子追以为已经躲过了坵芷量道场的人,没想竟有人等在这里。

    而且等的时间不短,头发肩膀上落灰成片。

    是张风霜刻痕的脸啊,那样地倔傲地平端着。

    秦子追不想过去,停在数十步外。

    两人空站着,秦子追头上盖着一口锅。

    我想问,量道的艰辛。秦子追熬不住了。

    就在这几十步。老人说。

    秦子追过去。

    你走过了我走的路,这就是艰辛。

    秦子追知道自己应该停在中间的位置的,然后等那人走过去。

    量道,一代一代走着别人走过的路,不知自己能走多远。量道之艰辛,问过了,还要走吗?

    秦子追点头,往下取锅。在他身上,只有几片树叶扎在腰间。

    老人脱下一件道袍,扔在地上。

    秦子追却退到原来的位置,往一旁走。

    从树后又转出一个人,拦住秦子追的去路。

    量道,哪条路都是别人走过的。老人说。

    秦子追折回去,捡起袍子穿上。

    老人指指秦子追的头发。

    秦子追折了根树枝盘头发,这是武量的对决。

    秦子追盘好头发,脱下袍子放在地上,说:

    你是妖族,这身衣袍不适合我穿。

    老人向前探步,双手自然垂着,因背有点驼,风霜刻痕的脸平伸在前面,没被扎到的散发半白,随风飘动。

    秦子追正面对着他,一只脚后退半步,弓腿,站成一个很有力度的姿势。

    老人捏手,一道气量锤砸打在秦子追身上,秦子追后脚蹬进地里,竟挺住了。

    老人捏了三次手,秦子追滑到一颗树桩前,双手握拳,顶牛一样顶住。

    地上的火山灰被击起来了。

    老人一瞬到了秦子追跟前,气量锤从秦子追脑门往下砸。

    秦子追突然奔出,把老人撞到一棵树上。

    老人站稳,身后的树断了,斜撑在另两棵树间。

    枝叶抖落的火山灰迷茫了视线。

    秦子追贴着老人飞过去,卷起一溜尘埃。

    在奔逃中,秦子追连人带树把藏在树后的一个人撞翻,不等那人站起,又撞过去,那人在慌乱中想飞离,被秦子追拽住脚转了一圈横着甩出去。

    谁都没想到秦子追会这样做,就连秦子追自己都觉得是一头发了疯的牛。

    老人躲在树后的人追赶。

    人露了面,就知道有多少人,五个,追在一溜烟尘后。

    往返几趟,烟尘越来越多,迷茫开后就不知人在哪里了。

    五人悬在烟尘上道藏。

    秦子追已在林子里另一个方向悬浮静走,手里提着撞得变了形的炒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