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想怎么折磨你?
秦子追想,这事不用想,花样多着呢,扒皮抽筋拆骨架。
我会每天从你身上扯下一片肉。
可惜自己身上除了皮就是骨头,没肉了。
等你身体这边的肉扯完了,那边的伤疤也长好了,我会轮换着扯,你会终身活在痛苦难当里。
这想法就毒了,让一个人终身活在痛苦难当里,太毒。
你能坐起来么?
秦子追坐了起来,被水泽里的景象吓了一跳。
看到了吧。盘腿老道妖说。
看到了。秦子追说。
我怎么对你都不为过吧?
你能去道么?
盘腿老道妖没听明白。
你去了我的道,我就逃不了,你每天扯多少肉都行。要不我还会逃,我能往哪儿逃?从天上还是从水下?你去不了我的道,我就会用电。
盘腿老道妖没做声,估计是不会去道祭。
不会去道祭就去不了道,自己是有量术的人,不会一辈子活在痛苦难当里。
盘腿老道妖量变出一条布带来给秦子追上绑。
秦子追由着他上绑。
你能绑住我一辈子么?身边绑着一个人睡不好的。
睡不好的是你,扯下肉会很痛,会时刻不安,听着你坐立不安听着你寝食难安,听着你受不住了哼哼听着你受不住了嚎叫,我心里才会平静。
这老道妖是个变态。
这样的日子你能熬多久?
要不打个赌,熬过一个月,你让我过你的地界。
我可以让你一天也过不了,但那样不解恨。终身痛苦难当,我想你能熬得越久越好,一个月后别求着让我给你一个痛快的了断。
不会。让人痛苦难当的只有恨。
修成道不容易啊,道妖,修来一世的孤独,孤独的人容易恨。
盘腿老道妖绑好秦子追的手,又去绑脚。
秦子追伸直一条腿,说:
留长一点,我还得走几步。
盘腿老道妖留了一个合适的长度。
孤独了可以出去走走,你到我的地界走走,我到你的地界走走,说说闲话就不孤独了。
盘腿老道妖把秦子追的脚手绑好,布带的另一头插在地上,然后摇着一双盘腿往山下走。
秦子追拉了一下布条,竟没拉出来,他是看着老道妖拿着布带往地里轻轻一插,插进地里不足十公分的样子,怎么可能拉不出来?
他小走到布带的另一头那里,想直着拔出来,还是拔不出。
秦子追坐在地上用绑着的手铲土,布条不是秦子追看见的只插进地里十公分,他铲了一个几十公分的坑,布条还在。
盘腿老道妖不知用了什么量术,把自己绑在整座山上了。
秦子追铲了一个一米多深的土坑,便坐在土堆上想怎么解开绑住手脚的布条。
不知怎么又想到那条生物上了,如果不是那条生物吞了自己,应该是可以逃出去的。
他就不明白了,所有的水生物都在逃避自己,那条生物怎么反而朝着自己游过来?
只有一个解释,那家伙觉察到这边热闹,是来找吃的,偏巧自己变成了鱼,没有发射电光球,偏巧自己摆身在看盘腿老道妖追上来没有。
现在好了,被老道妖抓住了,绑在整座山上,花子晒虱子一样躺在这。
老道妖那么痛苦难当地恨着,不扯些肉下来估计好不了。
道妖,修来一世的孤独,孤独的人容易恨,其实完全可以相互到别的道妖的地界走走,这样就不孤独了。
只要别你到我的地界摘朵花,我到你的地界拿颗蛋,你把花晒成了花干,我把蛋煮着吃了就行。
盘腿老道妖接连三天没露面,秦子追饿了三天。
第四天,盘腿老道妖一身泥浆上来了,手里提着一条鱼。
盘腿老道妖把鱼放在稍远处,空手过来。
他是来扯肉的,先扯肉再给吃的。
盘腿老道妖一双瘦巴巴的手摸到秦子追的腿时,秦子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腿上有些肉,这老道妖眼毒,哪儿有肉扯哪儿。
秦子追感到小腿肚子上的一块肉皮被提起,用了几次劲,肉没扯下来。盘腿老道妖提着鱼往山下走。
扯不下肉,是秦子追不让他扯下肉。
扯不下肉,盘腿老道妖就不给吃的。
这下为难了,舍不得痛就换不来吃的,换来吃的就得活生生地扯掉一块皮肉。
扯不下肉是你的事,吃的要给我。秦子追冲着他的背喊。
盘腿老道妖一声未吭下山。
秦子追算好结局了,自己不是被盘腿老道妖扯肉扯死的,是饿死的。
这个老道妖变态,起个风罩子几脚把自己蹬晕了再扯不就得了,他非要活生生地扯。
秦子追开始择土里的草根。
两只手绑在一起不灵便,但也能捋出一根完整的草根来,塞嘴里边嚼边看盘腿老道妖一摇一拐地下山。
吃了一肚子草根,竟有踏实感,
花子心态,吃饱了一餐,躺着就舒坦了。
可谁敢说花子心里没想事儿?只是他们想的事儿不会跟你说,跟你说了你也不会听。
一肚子心酸啊,刻在他们油黑的脸上。
秦子追也在想事儿,想怎么解开这根布条。
他聚起一团电光球,用电光慢慢烤烧布条。
南瓜大的电光球竟没烤断一根布条,自己刚练电光球时可是烧了两次房子的。
自然界中的电,正负电离子相遇,会发生电爆,这就是雷电。
自己用量术制造出的电,只是电流,没有负电离子,不可能发生电爆,这一点假不了,怪不得雷巫电巫是一个量道场。
想通了这些,秦子追想把电流分成正负电离子,或是制造出正负电离子。
不过要分出或制造出正负电离子难度很大。
闲着也是闲着,秦子追决定试一试。
如果能成功,秦子追想好了,在风罩子外炸一个雷,说不准可以把风罩子炸开;再在道妖的量盾外炸一个雷,说不准能把量盾炸开;再在道妖的身上炸一个雷,不炸他个浑身冒烟也得炸他个乌黢面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