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燧便被几个内侍,抬出大殿,来到一处无人的偏殿内。
“嗷……你们轻点,疼煞老子了……”
“嘶……”
“小殿下忍耐些,越动越痛,等敷上药,就没事了……”
而在一旁无人注意的角落。
看着一直喊疼的朱高燧,朱高炽眼中满是不忍,忍不住低声道:“爹,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哼!”
朱棣冷哼一声,“这小子真是被咱与你娘宠坏了,竟然敢在奉天殿内,说那种混账话!
要是不狠狠揍他一顿,咱如何对你皇爷爷交代?”
说着,不知想起什么,朱棣又忍不住嘴角微翘。
“说来,这次还多亏听了郭卿的话,将你们兄弟三个,带来了京师。要不然,咱还真不好过这一关呢!”
朱高炽只觉心头一冷,满脸警惕的看向朱棣,“爹,孩儿可是燕王世子,现在都已经娶了世子妃,您可不能当着太孙,还有宫内一众人的面……”
“哼!”
朱棣无语的瞥了一眼朱高炽,嫌弃道:“你小子瞎担忧什么,就是你小时候,咱也没怎么揍过你!”
“嘿嘿……”
朱高炽一脸讪笑。
不过,心中发誓,以后一定要警惕那位老师。
自家这两弟弟,不就是在王府的时候,捉弄过几次自家老师吗?
但是,已经被爹狠狠揍过,也押着道过歉了,没想到还要遭这般报复!
爹说的果然没错,老师的心真是太黑了!
……
夜间。
朱元璋在宫内设家宴。
皇太孙朱允炆与朱棣坐在朱元璋左右两侧,下方分别是朱元璋留在宫内的一众小皇子与小皇女!
不过,这些小皇子与小皇女,也都对朱元璋十分惧怕。
都十分乖巧的坐在饭桌后,有板有眼的吃着饭食。
只是,在人群中,还是有一个体型较大的侄子,一直龇牙咧嘴,满脸扭曲,看起来十分痛苦。
想到下午,他们听到的传闻,一个个都忍不住满脸惊惧的看了一眼,最前面那位四叔。
正巧,朱棣也抬头,朝着他们一脸和善的笑了笑。
顿时,让那几个胆小的皇子与皇女,浑身一僵。
甚至,都快要吓哭了。
朱棣一脸尴尬,下意识的低头吃饭。
而在对面,朱允炆也是十分尴尬。
心中,还满是在大殿上,被朱高燧那浑小子骂虚伪,还有燕王朱棣那暴虐的神情……
这一顿晚宴,除了朱元璋外,所有人都十分难受。
同时。
燕王朱棣白天,在奉天殿内揍燕王府三殿下之事,也传了出去。
让应天城内的那些弹劾朱棣的大臣们,都是心中一颤,随即便更是暴怒。
燕王真是狂妄,竟在圣前,做出那等放肆之事!
“陛下定然要严惩燕王朱棣,打压燕王那嚣张跋扈的气焰!”
这些大臣们,哪怕是做梦,也都做着燕王朱棣被惩治的梦。
于是。
第二日。
早朝之上。
一些大臣们,又开始上奏弹劾燕王朱棣。
只是,让他们惊诧的是,前两日还恨不得要将燕王府给削了的皇太孙,居然反驳他们,甚至还给燕王正名?
不对,皇太孙要以孝道为先!
皇太孙怎么可能容忍燕王朱棣,一日比一日强盛?
一定是皇太孙想在陛下面前,博得善名!
想着,那些大臣们,便更加激烈的弹劾开燕王朱棣。
见状,朱允炆不由满脸惊愕。
这些朝臣的反应,怎么和黄先生所说的不一样?
“尔等所言,燕王所犯过错,可有真凭实据?又或者,只是道听途说?
不用多说了,咱自会派人前去核查,如若燕王真犯下那般多过错,咱自会惩处。
但是,如若有人胆敢构陷燕王,咱也绝不会轻饶!”
随着上方朱元璋一声冷哼,一顿训斥,一众朝臣顿时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朝堂之后。
回到东宫内,朱允炆将朝堂上之事,还有心中疑惑,都告知黄子澄。
黄子澄思索片刻,便一脸恭恭敬敬的道:“殿下,那些大臣所做之事也都是对的。
燕王乃是大明最强盛的藩王,殿下已经表现出了对燕王的忌惮。
那些大臣为了让殿下可看到他们的忠诚,自然是想要帮殿下解决事情。
哪怕是殿下在朝堂上,为燕王说话,那些朝臣也都会是以为,殿下是不想让陛下失望!
因此,他们会更加弹劾……
但是,现如今那些朝臣更加惧怕陛下,当陛下不愿惩罚燕王之后,他们也都不敢再多弹劾一下!”
朱允炆微微点了点,随即便又说道:“还是黄先生对孤最为忠心!”
“微臣对殿下自是忠心耿耿,不敢有丝毫懈怠!”
黄子澄急忙道。
顿时,殿内呈现一副臣忠君贤的画面。
而在应天城码头。
朱棣已经带着朱高炽,还有朱高煦、朱高燧三人,登上大船,开往往北平而去。
“爹,皇爷爷怎么这么快就撵我们回去了?”
“对啊,爹,我好不容易来一趟京师,还没去舅舅家呢,也没去逛逛京师……”
“怎么,屁股已经不痛了?”
朱棣冷笑一声,有些不怀好意的看向朱高燧。
而朱高煦、朱高燧二人都是齐刷刷打了个寒颤,顿时老实了下来。
“早知道,随着爹来一趟京师,就是为了挨一顿揍,打死也不来!”
“哼,少啰嗦,昨日咱用了多少力气,咱自个心中有数!”
说着,朱棣不由想起什么,一脸惊疑的看向朱高煦、朱高燧二人,“你这小子昨日装的那么像,往日在北平,咱让那些内侍与宦官打你二人板子,那些宦官与内侍是不是经常手下留情?”
朱高煦与朱高燧连忙打了个寒颤,说道:“没有,没有,那些内侍与宦官怎么敢不听爹的话呢?”
“哼!”
朱棣冷哼一声,突然看向后方的几艘商船。
一旁,梁虎连忙说道:“殿下,那三艘商船,都是府上的船队,听闻殿下今日要回去,便跟着一块回去!”
“嗯!”
朱棣微微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
北平府。
随着朱棣的离去,再也没人管得了郭安。
郭安每日除了去燕王宫点卯,露个面之外,便开始坐上马车,在北平城内外四处闲逛。
于是,在某一位高僧去燕王宫寻找郭安之时,居然连着两日,都扑了个空。
“敢问朱长史,何时才会回来宫内?”
第三次,灌了一肚子茶之后,道衍和尚便忍不住问道。
“唉!”
听到这话,朱复顿时满脸无奈。
“法师也不是外人,老夫也就明说了,那郭长史除了早上点卯之外,一整日都不会再来王宫!”
“这……”
道衍和尚不由一脸惊愕。
“阿弥陀佛!”
半晌,道衍才缓缓问道:“敢问朱长史,那和尚该去何处寻找郭长史?”
朱复咬牙切齿道:“北城郭刘两家的宅院,又或者去城外农场,各大工坊;又或者,去郭府,去医学堂……”
“有劳朱长史了!”
道衍和尚恭恭敬敬的对着朱复行了一礼,然后便缓步往外走去。
至于郭府,他没去,那位郭长史应该还没到这种无耻地步。
于是,便去北城宅院。
而在北城宅院,道衍和尚居然见到了燕王府工正所的工正胥运与工副庄广。
不过,这会这两人,正带着一群北平府各州县的士绅,跟着几个大匠身后,满脸好奇的在那些大宅院内,进进出出,像是闲逛,又像是参观……
但是,有时候还会说起一些钱财之事,而且数额还不小。
看到道衍,胥运便连忙走了过来。
“见过道衍法师,不知法师前来,也可是想要在北城,建造一座宅院?”
道衍一脸疑惑,“建造宅院?”
胥运道:“法师放心,那三位大匠可都郭长史的族人,最会建造宅院。
而且,法师与殿下关系极好,想要建造宅院,必然用不了多少钱!”
道衍明白了,但却是更疑惑了。
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竟然让堂堂燕王府工正所工正,像是一个市侩商贾一样,带着那些士绅,在卖建造宅院?
不过,正事要紧。
道衍和尚也没多去想,而是直接问道:“胥工正误会了,和尚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寻找郭长史!”
“不知郭长史在何处?”
“郭长史?”
胥运愣了下,便说道:“法师此次可真是不巧,郭长史刚刚离开这里。”
道衍继续问道:“那不知郭长史去了何处?”
“回法师,郭长史应是去了医学堂!”
道衍眼皮忍不住微微抽搐,“医学堂?”
胥运道:“正是!”
“阿弥陀佛!”
道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如此,和尚便告辞!”
说罢,便直接原路返回。
这一两个月内,在北平城内传的沸沸扬扬的医学堂,道衍自是知道在何处。
就在燕王宫西侧,相隔两条街的一片大宅院内。
于是。
又走了将近半个时辰,道衍和尚终于在医学堂内,堵住了刚刚准备要离去的郭安。
“阿弥陀佛!”
道衍和尚,终于松了一口气。
“咦,法师怎么来医学堂了?可是法师也生病了?怎么看起来如此劳累?”
看到脚步飘忽,还有些气喘吁吁的道衍和尚,郭安一愣,随即便满脸关切的问道。
“阿弥陀佛!”
道衍满脸漆黑,嘴角直抽搐。
“多谢郭长史关切,和尚此次是专程来寻郭长史的!”
“寻我?”
郭安一怔,随即一脸疑惑,“法师寻我干甚?”
道衍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忍不住道:“郭长史可否寻上一处僻静之处,让和尚歇息一番?”
“法师……”
郭安看了一眼道衍和尚,随即一脸恍然大悟。
“法师快快里面请,院内有静室!”
很快,医学堂内,一处二楼的静室。
郭安与道衍两人,相对而坐。
……
吃饭了,吃饭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