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安淡声道。
“阿弥陀佛!”
法妙主持沉吟片刻,便有些无奈道:“天禧寺,现如今只有大小殿八间,画廓两间,佛殿四间,琉璃塔一座,僧房、禅堂、藏经殿这些加起来,也才二十间……
至于田地菜地,更是只有五千亩!”
“五千亩?”
郭安一脸惊诧的看向法妙,五千亩良田,抵得上五百户百姓的田地,这还少?
“这般多的田地,天禧寺的僧人能种的过来?”
“阿弥陀佛!”
法妙轻轻叹息一声,一脸悲苦,“这五千亩田地,寺内僧众自是不能耕种完,由二百多户贫农为寺内耕种。
侯爷可能不知,这隔壁的天界寺,良田更多,有着一万三千余亩良田。
还有金刚殿、天王殿、正佛殿、左观音殿、右轮藏殿、左伽蓝殿、右祖师殿、钟楼、毗卢阁……以及僧寮、斋堂、仓廪等上百间……”
“侯爷,原本和尚所在天禧寺,也有这般多的房间。
只是,几番战乱下来,天禧寺便这般破败下来,实在是让人心疼啊……”
周围,法行一众僧众顿时也是满脸悲苦。
“原来如此!”
郭安缓缓点头,若有所思道:“住持与法行大师,是想向本官化缘,重建整个天禧寺?”
“正是!”
法妙主持与法行等僧人,顿时满脸期待的看向郭安。
郭安看了一眼法妙与法行等和尚,淡淡一笑。
“只是,咱觉得,此时的天禧寺,还有这么多间大殿与僧房、田亩,早已比京师附近的大士绅还要富有。
实在是想不出什么理由,给天禧寺捐钱建造大殿!”
法妙与法行等僧人,一个个顿时脸色微变!
“侯爷,天禧寺一片残垣,一贫如洗……”
“哪里残垣?哪里贫了?”
郭安没给这几个和尚哭穷的机会,直接满脸气愤道:“法行大师给咱说尔等天禧寺一片废墟,穷的不能建造大殿,他身上的那件袈裟,也都是天禧寺的重宝……”
“我郭安也不是不知礼数之人,法行大师那般看重我,我便亲自前来天禧寺,欲寻住持,修缮天禧寺!
但是,我看到了什么……
庄严巍峨,气势雄伟的天禧寺,五千亩良田的天禧寺?
又或者,法妙住持,法行大师等高僧,每人披着一件奢侈华丽的袈裟?
诸位大师,出家人不打诳语?需以诚待人……”
“阿弥陀佛!”
法妙与法行等和尚都不由满脸尴尬之色。
自从大明建立,他们这些僧人何其尊贵,被人在一众僧人面前,指着鼻子骂他们,这还是第一次遇到。
“诸位大师都是心怀慈悲之人,自当知晓,那些田亩对那些贫农何其重要?”
“他们没了田地,但是他们的徭役还在,这叫他们如何活?
反而诸位,整日吃斋念佛,享受这般奢侈生活,为何不从寺庙里面拿出点银子,慢慢重建那些大殿,却还要将主意,打到本侯身上!
本侯很是好奇,这是为何?”
郭安一脸肃然的盯着法妙与法行等和尚。
他是真的不明白,这些和尚怎么会想到去向他化缘的!
“阿弥陀佛!”
既然郭安问起,法妙住持也乐得解释。
“定海侯素有招财侯爷美名,在北平,为陛下组建了商会。
来了京师,又组建了海贸商会,现如今又在将军山封地,大肆建造房屋,建造工坊,甚至给那些百姓们,建造学社……
可见,定海侯不仅善于建筑,还颇有钱财!”
“所有,尔等就寻上了咱?”
郭安黑着脸说道。
“正是!”
法妙主持缓缓点头。
郭安再次说道:“那尔等可知,那海贸商会,本侯只是占据半成份子,海贸商会的一大半钱财,都是属于陛下。
至于那些工坊,也都是陛下的!”
“阿弥陀佛!”
法妙住持再次缓缓点头,道:“此事,老衲略有听闻。”
郭安忍不住眯着眼,冷声问道:“那几位大师还来寻咱化缘?莫不是想要让咱私自挪动陛下的钱财?”
“阿弥陀佛,侯爷深受陛下宠信,自不是那种人。另外,侯爷家财万贯……”
“放屁!”
郭安直接怒骂道,“是何人在造谣生非?”
“这……”
看到郭安急了,法妙与法行等人,都不由一脸惊愕。
郭安紧紧盯着法妙住持,“还请住持告知本侯!”
“阿弥陀佛!”
法妙住持脸色一苦,缓缓摇头。
“侯爷多想了,此言,只是和尚听说而已!”
郭安才不信,又看向一旁的法行。
法行更是连连摇头。
郭安脸色一怒,“哼!好的很,本侯虽得陛下宠信,但一直待在将军山,并不争权夺势,也不去主动招惹别人,没想到还有贼子,盯着那些咱不放!”
“阿弥陀佛!”
法妙与法行等人,都满脸悲苦。
而这时,郭安已经起身。
“既已出家,便当四大皆空,六根清净,静心礼佛!两位身为天禧寺高僧,道行高深,更不应参与这些腌臜之事内,为何如此不智?”
“阿弥陀佛!”
法妙住持缓缓叹息一声,“多谢侯爷教诲,和尚身为天禧寺住持,便以天禧寺壮大为己任!”
“如此,在法妙住持眼中,本侯便是软弱好欺之人?”
郭安脸色一冷,转身往出走去。
“望几位大师好自为之!”
身后,法妙与法行等人,顿时一脸悲苦。
“阿弥陀佛!”
……
“侯爷,这是怎么了?”
看到郭安气冲冲的走了出来,徐勇不由脸色微变,连忙问道。
郭安冷声道:“一群道貌岸然的贼僧,想要欺负咱软弱而已!”
“什么?”
徐勇与周围几个燕山卫脸色一沉,“侯爷,他们安敢如此,要不要我们……”
“不可!”
郭安连忙摇头,“这两年,天禧寺虽然有些破败,但仍是上寺!有着诸多诸多权贵信奉,而且这些僧人,也一向被陛下尊崇,我等不可不敬!”
徐勇满脸不甘,“可是侯爷,我等就这般任由他们欺辱您?”
“此事,我自有计较!”
郭安淡淡看了一眼徐勇,“这些和尚不比旁人,尔等不可鲁莽行事!”
“是,侯爷!”
徐勇与一众燕山卫,都连忙拱手行礼。
只是,郭安刚刚回去,还没两日。
京师内,便出现一道流言。
“定海侯家财万贯,都是贪污,收受贿赂,私自挪用商会的钱财而来!”
“定海侯名副其实,空有万贯家财,却没有丝毫善心,天禧寺法行大师亲自向定海侯化缘,定海侯居然赶去天禧寺内,将天禧寺住持法妙大师,狠狠恶骂了一顿……”
“定海侯一直在贪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