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气温一下攀升许多。
温热的呼吸轻缓地呵在腰间,沈怀州别开眼,鸦羽般的长睫轻轻一颤。
兴许是因为这些年来的相处,少女对他的信任和依赖极深。
她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多逾矩,只是紧紧地环着少年的腰肢,生怕身旁的人会忽然离开。
少女睡得香甜,沈怀州却过得有些煎熬。
一股莫名的燥热蔓延全身,沈怀州有些难耐的移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扶住少女纤薄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将云栀往身侧放。
然而云栀像是意识到什么,她有些委屈地嘤咛一声,秀眉轻蹙,然后翻了个身,再次贴近沈怀州。
气氛一下子奇怪了起来。
浅淡清甜的花香萦绕在鼻尖,不知为何,沈怀州总觉得身旁的空气粘稠了许多。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已经沾染上了不一样的气息。
沈怀州垂眸,无奈地望着睡熟的少女。
“栀栀。”
“醒醒。”
沈怀州抬起手,修长细白的指尖托住云栀的下巴,想要将她喊醒。
然而,指尖方触及少女的肌肤,沈怀州恶向胆边生,他指尖一转,捏住她颊边的软肉,恶作剧般戳了两下。
他指尖有些凉。
这样一来,云栀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瞪向始作俑者,怒道:“不许捏我脸!”
小姑娘眉头拧紧,作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然而那双茶色的眼眸还是雾蒙蒙的,这么一瞪,反而将那凶巴巴的气势冲散。
沈怀州眸光微凝。
他故作淡定地收回手,若无其事道:“醒了?”
“方才你脸上有蚊虫,我替你驱赶了一下。”
“没事了,继续睡吧。”
他嗓音向来好听,许是因为沉睡太久,从前清冽的嗓音,今日竟染上了几分低沉的沙哑。
云栀刚睡醒,她懵懂地盯着那双似带笑意的桃花眼,漂亮的杏眸眨了眨,眼底似是浮上了一层雾气。
“三师兄?”
云栀试探出声,脸上仿佛写满了不确定。
沈怀州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嗯,是我。”
云栀怔了一瞬。
“我不是...在做梦吗?”
应该是梦吧?
她隐约记得,自己刚刚还梦见了三师兄。
不仅梦见了,云栀还吃了熊心豹子胆,上去调戏了一把。
这实在不能怪云栀。
谁叫梦中的沈怀州太过好看。
云栀本以为自己见过的俊男美女已经够多,现在已然能对三师兄的容貌免疫。
奈何梦中的三师兄靠在榻上,他面色苍白,仅唇上有薄薄的血色。
昔日俊美的容颜沾染上几分弱气,被身上雪色的衣衫一衬,活脱脱一个病美人。
云栀或许是有点变态。
她迷迷糊糊的盯着病美人瞧了一眼,就生了奇怪的冲动。
她有点想欺负他。
嗯,更确切的说,是蹂.躏。
然后,云栀就不受控制,做了一些逾越的举动。
可是,现在谁来告诉她,她先前是在做梦,还是真的借着困意,做了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啊?
小事小事。
云栀别怕,验一下就好了。
师父都说了,三师兄没个七日,是醒不来的。
她一定是在做梦。
淡定。
云栀在心底安慰了自己好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鼓起勇气,抬起手,捏住少年的小臂。
见他没有反抗,云栀捏住小臂上紧实的肌肉,然后微微用力——
少年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
他面色依旧如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云栀心落了下来,她长舒一口气,庆幸道:“原来是梦啊。”
“吓我一跳。”
沈怀州眉心突突直跳。
梦?
她以为,方才的一切,都只是个梦?
沈怀州默默垂下眼,手一翻,强行掰过云栀的下巴。
等云栀茫然地看过来,他便抬起手,对着少女软嫩的脸颊轻轻一捏。
微妙的疼意从颊边传来。
云栀不知所措地眨了眨眼。
?
不是梦?
云栀还躺在软榻上怀疑自己,下一瞬,少年的声音便从头顶传来。
“师妹,又想不认账吗?”
云栀:“!”
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少年嗓音慵懒好听,云栀听着,莫名有些耳朵痒。
她不太适应地捂住耳朵,本想否认,少年的话却先她一步说出口——
“上一次,云府,你借着酒意亲了我。”
“这一次,你借着睡意抱了我。”
“你...又要说是做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