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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睡的狂三像一只小猫,蜷缩在刘昊怀里,时不时还梦呓。

    在发现刘昊真的不会对她做什么后,身体的疲惫让她不得不进入梦乡。

    虽然这样刘昊就没办法再测出‘血狂’效果的持续时间了,但比起这个,显然让狂三保持充足的睡眠更重要一些。

    天快亮了,今天就是李舜生搬进这所公寓的日子,在‘组织’下达最终命令前,‘黑’还是必须要执行他原本就要执行的任务,刘昊当然还不知道组织准备让‘黑’出手杀死他,毕竟他表现出的战斗力并不是难以战胜的那种敌人。

    刘昊轻轻的给狂三盖紧被褥,起身去做饭,妥妥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

    几个煎蛋,烤上几个面包,差不多就是刘昊给自己准备的早餐了。

    刘昊瞥了眼熟睡的狂三,以及门口堆成小山的垃圾。

    。。。

    刘昊换上了那柔和的笑脸,有些热情的向房东太太打了声招呼。

    房东太太,这么早就醒了啊?

    房东太太的脸上倒是带有几分不屑,带着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嘲讽道:呦,看不出来么,倒是挺勤快,昨天几点钟回来的,把那个小丫头往屋子里晾着。

    房东太太是很喜欢狂三的,毕竟狂三无论是礼貌还是性格都无可挑剔,更别说长得还很好看,几乎把整所公寓的单身汉的心都吊走了。

    尽管狂三只有十六岁,但绝大多数的女性都不会有狂三这样特别的气质。

    那是只有成熟女性才具有的妩媚与少女才有的芳华,很少有人能看出狂三的真实年龄,否则房东太太一定会报警,因为和未成年人同居是违法的·····

    由于房东太太对狂三的喜爱,刘昊这个长时间不在家里呆着的‘不负责’的男人,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她‘不爽’的对象。

    呵呵,倒是没有注意,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着了,所以没有打扰她,在客厅将就了一晚。刘昊一副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那模样像一个在外拼命工作养活自己和妻子的青涩男孩。

    房东太太的好感再度激增,眼里还隐隐闪着泪光,刘昊极其敏锐的扑捉到了。

    她把头扭过去,说道:要多陪陪人家啊,傻小子,工作别太辛苦了。

    留下一句类似于同情的话语后,房东太太就走了。

    刘昊垂下眼睑,晦暗的闪过一丝空洞,心道:

    总体来说,狂三和我在房东面前塑造的形象没有问题,只要不让李舜生察觉到不对就行。

    刘昊随手把分类好的垃圾在公寓门口一放,向街道走去。

    公寓门口某个不起眼的地方,悠悠的游过一道黑纹。

    。。。

    似乎每个城市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肮脏与罪恶所充斥着。

    肮脏的呕吐物和粪便随处可见,大大小小的箱子错乱的摆放,

    偶尔还能看见粉红的套套里所装着的浑浊液体·····时不时还会有老鼠在此大摇大摆的走过。

    刘昊平静的走进这里——红灯区旁的一个小巷。

    有一个金发的男人低头抽着一根香烟,他就是刘昊走进这里的原因。

    金发的路易优雅的行礼,恭敬的说:刘先生,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刘昊的脸上挂着柔和的笑,不紧不慢的伸出手。

    路易立马心领神会,掏出一根雪茄,递上了自己的打火机。

    这就非常细节了,自己抽香烟,让刘昊抽雪茄。

    雪茄飘散出缕缕烟雾,刘昊轻轻吐出一口,其优雅与气质完全像是贵族公子。

    我知道,否则今天见不到你。刘昊继续说道:你的星星消失了,处于某种原因,你知道的吧,这意味着什么。

    路易一怔,随机苦笑道:是的,刘先生,星星的消失不止意味着我已经死过一回,更意味着我从此将只能为您卖命。

    如果那颗星辰再度升起,也将意味着路易会死在刘昊的手里。

    昨晚刘昊在公寓并不是闲得无聊才时不时的望向窗外,他只是想看看星星而已。

    只有组织确认路易已死,才会派出‘黑’来完成对千晶小姐的接触。

    刘昊摇摇头,收敛起笑意,长时间的保持这种‘柔和’的笑脸也会让面部肌肉有些发酸。

    不,也许要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自由了,真正的自由,警察和那些特殊机构都追踪不到你,因为那颗星星消失了不是吗?我并没有兴趣长时间的去操纵某个人。

    路易听着,眼里放出光彩,自己的性命在对方手里,甚至他已经做好了一辈子为人卖命的准备,刘昊可以说完全没有必要说出这种话,这让路易确认了刘昊这句话有几分真假。

    路易没有再说话,他只需要扮演好手下的角色,话多对于一个活在阴影里的‘手下’而言算不上是什么好事。

    刘昊冷漠空洞的眸子瞥了他一眼,

    路易低下头,冷汗瞬间打湿了背后的衣物。

    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身体里的激素持续大量分泌,他甚至有些虚脱。

    刘昊像是看出了他的慌张,突然笑出声,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真是,你紧张什么。

    话罢,就转身离开了,这脏乱差的的地方刘昊也并不想多呆。

    而就在刘昊瞥向路易的一瞬间,路易同时也想到一种可能,

    所谓的自由,也很有可能是那种摆脱躯壳束缚的那种自由。

    对于他们这种没有情感的‘契约者’,死亡也算自由的一种·····

    。。。

    刘昊再次回到公寓,估摸着时间,狂三快醒了,如果她还处于‘血狂’状态,自己不在她身边会出大问题。

    再加上李舜生也快搬进这里,血狂状态的狂三有很大可能一枪把李舜生崩了。

    小心一点才好,细节决定成败。

    当刘昊在门口看见李舜生正在一丝不苟的使用‘华夏式电器修理法’时,差点笑出声。

    房东太太,怎么了?刘昊带着微笑询问道。

    房东太太喘了口气,用手指着李舜生,满脸不可思议的对刘昊说:天哪,我还以为要搞坏,没想到这样就能修好了,太神奇了!!!

    刘昊看了眼李舜生,窃笑的说:那当然,华夏式修理法,电器通用。

    房东太太对李舜生竖起大拇指,其中的赞赏之情溢于言表。

    李舜生则是有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带着一副与刘昊大差不差的微笑。

    李舜生微微眯起的眼眸打量起眼前这个比他稍微高一点的,十分有气质的男人。

    嗯是同类的味道。

    刘昊假装没注意到李舜生的偷偷打量,面带柔和的微笑,向他问候。

    你好,你是华夏人?看得出来吗?我也是,这算不算他乡遇故人呢?

    刘昊用的当然是汉语,据‘神蚀篇秩’的情报,只能确认‘黑’的身份是黄种亚洲人,刘昊需要更加具体的情报,既然是所谓的华夏人,那是哪个旮旯出来混的老乡啊?

    呵呵,应该算是吧,但咱们国家人那么多,概率也不算小吧·····

    刘昊心中已经确认了一个大概,虽然李舜生的官话说的很标准,但也太标准了。

    刘昊张口,接着便是一口地道的方言。

    艾玛,话咋能这么说道,大兄弟是哪个旮旯地出来的?

    刘昊刚开始为了应付各类的病人,在语言方面下了大功夫,语言开导在心理治疗中非常重要,如果仅仅通过‘官话’其实并不能快速获得病人的信赖,也不能快速的突破病人的心理防线。所以刘昊学了很多地方的方言,以至于地道的方言张口就来。

    李舜生一阵冷汗,这是华夏语?你是外星来的吧?

    事实证明,李舜生并不是所谓的华夏人。

    趁着李舜生还没有反应过来,刘昊立即说道:你是bj的吧?只会说官话?

    李舜生带着一丝尴尬,点了点头。

    刘昊再次确信自己心中所想,哪可能有华夏人说话不带一点地方味,更何况从来没有哪个华夏人在他国见到自己国家的人还那么镇定,绝大多数的华夏人都是直接先有一部分肢体接触。

    这是传统·····刘昊不屑地撇了下嘴角。

    最爱国的华夏人·····

    。。。

    李舜生面露笑容,在刘昊密切热情的注视下,缓缓关上房门。

    眼睛低沉,透着压抑的光。

    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这是独属于‘李舜生’的冷漠。

    快速的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威胁后,慢慢靠在窗边,望着坠落的夕阳。

    无论从哪个角度向他看去,都只会感受到一种情绪。

    孤单。。。独自的单调和沉默的孤寂,这就是‘李舜生’。

    。。。

    刘昊靠在床边,轻轻抚摸狂三的长发。

    因为对于物质的感知,李舜生的一举一动都在刘昊的监视下,那份孤独也是·····

    刘昊张张嘴,想说什么,但只是静静走到卫生间,洗了洗脸。

    他用手捧着水用力在脸上搓了搓,发出一声低沉的喘息。

    抬起头,只看见自己空洞的眸子,没有任何情感的冷漠,以及吞噬一切的,黑洞般的绝望。

    。。。

    千晶小姐是一个夜总会的性感女郎,可她在几个月前还是一身白大褂的严谨学者。

    此时却抹着厚厚的粉底,涂抹着鲜红的口红,对着男人卖笑。

    习惯还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千晶小姐揉了揉笑的僵硬的面庞,一种巨大的无助与难过涌上心头。

    路易,你什么时候才来接我?千晶心中暗叹。

    几曾何时,千晶小姐也对路易怀着饱满炽热的爱恋,但这几个月的‘颓废’生活不禁让她对路易丧失信心。路易来不来接她还是个未知数,但千晶小姐很明显不想再过这种朝生暮死的生活了。

    总觉得自己的生活会迎来改变····千晶小姐拍了拍脸颊,重新露出笑脸。

    她再次怀着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努力工作·····

    她唯一的住所就是一间不大的公寓小屋,和她之前的美丽房子根本不能比。

    但这里是她唯一的,可住的地方了。

    千晶小姐强顶困意,吃力的爬上楼梯。

    她看见了一个····很帅的年轻男人。

    那个男人冲她笑了笑,笑的很温柔,让人觉得很舒服。

    千晶小姐有些痴了。

    。。。

    千晶小姐明明很困,只想睡觉,但脑海里还总是出现刚刚的男人的身影。

    妄想像席子慢慢铺开,朦胧中变成了那个男人哄着自己,而自己则是躺在他的怀里安睡·····

    她的美梦不可能梦见这个帅气的年轻男人此时的眼睛,压抑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