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剑丹和琳琳,乘坐高速电梯来到地下18层。
地牢昏暗,激光网散发幽幽红光,将欧阳碎星困于一隅。
空气中金属味刺鼻,监控摄像头的冷光在墙上扫过,无人机械的嗡鸣声在静默中回荡。
大师兄的肌肉线条在微弱光线下依旧分明,泳裤下的身体散发着不屈霸气,他背靠墙,姿态懒散,饶有趣味地看着端着早餐的秦剑丹和身后的琳琳。
「怎么,剑丹你不舍得让妹妹拿东西,亲自过来送饭给我吃了?」
通过安全送餐口,秦剑丹把早饭塞了进去。他后退一步,仔细观察激光栅栏内的监狱。
「那个偷土豆的尼安会杂兵,被扔到这里伺候大师兄的家伙到哪儿去了?」
大师兄边吃饭边回答说:「艾伦每逢周末都要休息两天,今天他应该关在其他牢房吧。」
原来那个人叫艾伦,秦剑丹用足耳力,似乎真的听到远处有一间牢房里传来咬牙切齿的咒骂声:「我绝对……我绝对要杀光所有基佬,一个也不留!」
秦剑丹咳嗽了一声,让琳琳站得更靠前一些,然后他简明扼要地给大师兄讲了两人的「最初之民」身份。
「大师兄,你说你能够看出别人的「时间密度」,现在你来看一看琳琳如何?」
大师兄三两口将早餐吃完,便恢复了懒散的靠墙姿势,道:「你不考虑跟琳琳生个孩子吗?」
「玩笑也分能开和不能开两种吧。」秦剑丹微微皱眉,琳琳倒是有些脸红扭捏。
大师兄道:「琳琳的时间密度大概有你的9成,这已经比亚历山大都要高了。亚历山大要么不是最初之民,要么就是因为某种原因消耗了自己的时间密度。」
接下来,大师兄一边盘着腿活动肩膀,一边絮絮叨叨说:
「我果然没猜错,剑丹你果然是来自地球的乘客,是最初之民。你们的父母见识过奇迹之水紫晶灵液,这让我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古老英文诗歌,翻译过来大概是这样……」
「在浩渺星海的深处,黑洞矗立,它是星系跳动的心脏。其外,现实世界铺展,平凡而稳固;其内,幻想领域绽放,神迹触手可得。这是星系的双重奏,静脉血与动脉血的循环,维系着宇宙的生生不息。」
秦剑丹和琳琳对望一眼,两人没想到大师兄还有比较文青的一面,当然这可能是他追求文青男子时顺带学会的东西。
大师兄以前辈的口吻进行总结:「我们生活在星系的心脏,也就是黑洞内部。只存在于黑洞内部的紫晶灵液被比喻成动脉血,它能够实现人类的愿望,创造奇迹,但是被消耗后会逐渐劣化,劣化顺序是紫晶灵液→燃素水晶→燃素煤→燃素灰烬。」
「燃素灰烬会响应人类的负面感情,变为黑雾,黑雾把人类转化为阴兽,通过吞吃其他人类来积攒能量。我认为阴兽最终会变成时噬者。时噬者吞吃错误的时间线,用自身修补黑洞,稳定黑洞。」
「紫晶灵液、燃素水晶、阴兽和时噬者构成了黑洞内的能量循环,每个环节都不可或缺。无限制的实现愿望就会遭遇诅咒……还真是蛮有哲学性的嘛!」
琳琳的粉色垂发在昏暗光线中显得格外鲜明,她说:
「除了紫晶灵液,从燃素水晶到阴兽,再到时噬者的循环,我也在其他文章当中见过类似的猜想……大师兄你刚才建议我跟哥哥生一个孩子,应该不仅仅是开玩笑,还有其他考量吧?」
欧阳碎星对琳琳露出了一个魔性的笑容:「不错,孺子可教也。我之前说过,在时间异能者看来,所有人类都是一本历史书,时间异能者可以一定程度修改书上的文字。」
「比如我和你哥哥掌握的「时间覆写」,就是是剪下自己历史书页上的一段文字,和对方历史书上的一段文字做替换。比如用「我吃饱了」和「我没吃饱」做替换。」
「拥有高时间密度的人,他的历史书更不容易被篡改。虽然我不能亲身实践,但我认为只要勤加练习,身为最初之民的秦剑丹,可以仅仅覆盖对方的文字,而不被对方的文字所覆盖。覆写不再是"交换状态",而是单纯地"把自己的状态丢给对方"。」
秦剑丹似有所悟,如果真的能做到大师兄说的这样,那么在钢铁花语展厅那次,「膀胱满了」就没必要挑选身体轻便(没有存货)的丁灵,可以随便找个尼安会保镖把状态丢过去。
「可是,琳琳又不会时间覆写,父母生下她之前已经吃过环石城的食物,她也不是100%的最初之民。她的时间密度用处不大吧?」
「用处不大?」欧阳碎星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事情,「时间密度是衡量个体在时间中存在强度的指标。秦剑丹你的时间密度大约是普通人的10倍,琳琳则是9倍。你们不但不容易被从时间线上抹去……」
「结合那首诗歌来看,黑洞之外不存在紫晶灵液这种"动脉血",人类也不是黑洞造物,这意味着最初之民由外侧的"静脉血"制造。但无论如何,血就是血,奇迹隐藏在你们的身体组成当中。只要条件合适,你们身上多余的时间密度,说不定能够被紫晶灵液唤醒,进而超额实现你们的愿望呢!」
秦剑丹感到了一些不安:「就算环石城还存在少量紫晶灵液,一定也被公司控制在手里。你的意思是说,如果紫晶灵液不足以满足我们许下的愿望,它可能会消耗我们身上多余的时间密度,将其视作另一份紫晶灵液来使用?」
大师兄耸了耸肩:「有什么关系?如果愿望足够重要,消耗掉多余的时间密度也不会死。我建议你和琳琳生个孩子,就是应用在这种场合的。如果后代能继承一部分时间密度,不就可以分担实现愿望时的负荷了吗?」
琳琳听到这里十分气愤:「怎么可以让我和哥哥的孩子……让别人负担我们的愿望呢!」
大师兄摇动一根手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我要是你,就生三五个孩子存着,不管是以后用来实现愿望,还是用来当盾牌防御时间攻击,都有好处。」
秦剑丹叹了一口气:「我下来之前,师父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反省自己。结果大师兄你的思维回路还是异于常人啊……听师弟一句劝,师父有意放你出去,但你必须得痛改前非,和夜龙会的同伴们并肩作战才行。」
欧阳碎星问:「剑丹,我让你变得不喜欢女人,你能做到吗?做不到吧?反过来我也做不到。」
琳琳稍微稳定了情绪:「就算大师兄不喜欢女人,也不能一并讨厌孩子,甚至拿小孩子当盾牌和许愿工具啊!我相信大师兄只要和师父好好谈谈,师父是一定会把你放出来的!」
大师兄森然一笑,吓得琳琳倒退半步。
「哈哈哈哈——现在我确认了紫晶灵液的存在,等我把公司翻个底朝天,找到了他们藏匿的紫晶灵液,我就许愿让环石城的女人全部消失!」
秦剑丹和琳琳不寒而栗。到时候环石城将会变成「男儿国」,男欢女爱成为遥远的传说……
「要不这样。」大师兄很高兴看到师弟、师妹恐惧的脸,他又转过话头:「只要剑丹你解开我身上的点穴,然后用「恶狼咆哮弹」来对付我,让我同化这一招,我就出来帮你们并且不许愿女人消失。」
秦剑丹告诉了小夏、风间等人「恶狼咆哮弹」的真相,却唯独不敢告诉大师
兄。否则大师兄自由后,说不定会逼迫慕月使用「月光·正义」,危及慕月的安全。
倒是锐霜的异能跟慕月同源,也属于S级异能,而且不需要「家人陷入危险」就可以使用。
秦剑丹暗暗决定,以后万一需要跟大师兄做交易,就让锐霜用异能攻击大师兄。「月光·锐霜」比「月光·正义」的攻击范围小太多了,可控性不可同日而语。
从地牢离开,返回练武场休息室。秦剑丹看到师父如同老顽童一样,在指尖处造出雷电小球,让锐霜伸手去捉,同时又敏捷地躲开,让对方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爷爷欺负人!把颈圈摘掉,锐霜马上就能抓住!」
秦剑丹知道禁锢之环对锐霜的敏捷没有影响,锐霜只是在说气话。他在休息室里找了找,没发现慕月的身影。
「师父……」
秦奇似乎不愿意他和孙女之间的游戏被打扰,立即说道:「你老婆去外面的练武场了,让你回来以后去找她。」
这时虎痴拦住秦剑丹,递过来一台上面显示着文稿的查录仪:
「丁灵和她妈妈今天早上走了。临走之前她把《犯罪打击者》将要刊登的文稿推送了一份给这边。少主要不要看一眼?」
秦剑丹接过查录仪,一目十行地草草看了一遍。
嗯……对于和平谈判的报道偏于中立,几张配图照片也没有什么问题。似乎把我拍得比乔治·肯尼迪有派头,不错!
后来七色组突袭进场,丁灵又拍了我爱零的丑态,以及马克西米·罗克逊倒在血泊中的照片,显然这些责任都是尼安会的。
秦剑丹把查录仪交还给虎痴:「报道可以,给杂志社打个电话,让他们就这么发吧。」
见虎痴有些支吾,秦剑丹笑道:「师兄你怎么了?难道丁静霜不是假装对你感兴趣,是真的对你感兴趣,她昨晚跟你睡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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