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上，滚滚的狼烟升起，直冲云霄，宋军大阵中，将领们都是一愣。</P>
“冲阵就冲阵，大白天的点什么狼烟？”</P>
有将领看着燕京城墙，一头雾水。</P>
“点狼烟，自然是召唤同伴前来了。”</P>
田义皱着眉头一句，他举起千里镜，四下张望。</P>
两翼而来的蒙古骑兵，已经是数万之骑，要是还有大量的蒙古骑兵来援，这仗可就不好打了。</P>
“正面是燕京城墙，肯定是没有援兵。看样子，只能是南面方向了。”</P>
孟珙拿起千里镜，回头向南面方向看去，果然烟尘滚滚，似乎有不少兵马来袭。</P>
“至少也是数千骑。来势汹汹，这是想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真是好算计啊！”</P>
孟珙摇摇头，鼻子里冷哼一声。</P>
既然都想来分一杯羹，那就让炮火来得更猛烈些吧。</P>
“孟将军，你坐镇中军，后阵就交给我了。”</P>
田义打马下了高坡，向后而去。</P>
两翼是炮兵掩护，骑兵冲阵。只有后阵，火铳兵或许可以用上排场，自然是当仁不让。</P>
“田教官，保重！”</P>
孟珙看着田义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P>
金陵讲武堂的火器总教官，江南兵器制造司的主事，处变不惊，有条不紊，似乎一位被政务耽搁的纵横沙场的战将。</P>
南门外宋军大阵，看着潮水一样涌来的蒙古铁骑，一些宋军面色煞白，呼吸急促了起来。</P>
这些人当中，新兵大约占了两成，他们没有上过战场，难免紧张。</P>
一个脸色稚嫩的宋兵似乎忍受不了蒙古铁骑奔腾带来的压力，“当啷”一声，手中的长刀掉在了地上。</P>
军官面色难看，他回过头，大步走了过去，冷眼看着掉刀的宋军刀盾手，扬手就是一鞭。</P>
“区区几千骑兵就吓成这样，脸都给你丢光了！受不了就到后面去，仗打完了直接退伍！遇见人，别说你是京湖边军，老子丢不起那人！”</P>
“报，将军，受得了！”</P>
宋兵面红耳赤，赶紧捡起了长刀，心里嘀咕，这哪里是几千骑，这明明是数万骑啊。</P>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不敢说，只是抬头挺胸，握紧了长刀。‘</P>
“你，哆嗦什么？你，枪拿稳了！”</P>
军官目光狰狞，他叮嘱着士卒们，怒吼了起来</P>
“怕什么，鞑靼骑兵也是人，一炮打下去，一刀砍下去，一样会死！都给老子稳住了！谁要是再给老子丢人，军法伺候！”</P>
军官们纷纷走进了队列之中，一个个舒缓弹压，宋军步卒大阵，很快安定了下来。</P>
李唐轻轻点头。军官是士卒之胆，有这些大量出自讲武堂的军官坐镇，军心自然安稳。</P>
宋军中军大阵，孟珙心脏砰砰跳，但面上不动声色。</P>
大战来的太快，他本还打算着攻城，或许有巷战，想不到一上来就是数万骑兵冲阵，有些意想不到。</P>
好在，宋军大阵完整，一切都是按部就班，似乎没有疏漏，也不用人担心。况且，左右两翼分别是曹友万和吕文德两个沙场宿将，四万西北边军精骑，想来不会有什么差池。</P>
看到一旁的周平眉头紧皱，眼睛盯着燕京城出神，以为他担心战事，孟珙轻声劝道：</P>
“周主事，不用忧心，自有将士们阻敌。末将自会照顾你安全。”</P>
“孟将军，在下并非忧心战事，也无需你费心。在下是在想，陛下会不会迁都，燕京城到底适不适合做我大宋的新都？”</P>
周平摇摇头，不动声色回了一句。</P>
孟珙不由得一怔，暗暗摇头。</P>
和田义一样，这位当朝国舅，又是一个恃才傲物的狂人。</P>
河北制置使，仗还没打，先把主政官员派来，皇帝岂不是更是狂？</P>
“大哥，等一会咱们一起逃。乱军中，千万别跑散了！”</P>
中军大营一处高地上，史权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他看了看周围，悄悄在史楫耳边说道。</P>
看蒙古铁骑这排山倒海的冲击狂潮，宋军肯定不敌。他也得为兄弟二人找条后路。</P>
“二哥，宋军稳若磐石，不会中看不中用吧？”</P>
史楫嘴唇发抖，左顾右盼，他看着东西两侧奔腾的蒙军骑海，脸色煞白。</P>
“大哥，宋军左翼还有咱们的骑兵，宋军一定扛不住。待会别跑丢了！”</P>
史权郑重叮嘱，史楫点头答应。兄弟二人伸长了脖子，目光扫向了宋军左翼大阵。</P>
二人不远的严实也是脸色铁青，他一会看着汹涌的蒙军骑流，一会看着巍然不动的宋军大阵，眉宇间的焦虑显而易见。</P>
宋军右翼火炮大阵，宋军炮兵们很快将炮车转向，纷纷对准了东面，新的火炮阵地瞬间形成。</P>
这其实和宋军使用单轨炮架，易于转向拖拽有关。再加上宋军火炮都是野战炮，并没有千斤以上的重炮，因此构筑炮兵阵地，并不需要多长时间。</P>
线膛炮、短管炮、三种将军炮，五种火炮依次排开，整整五百门，炮管幽幽闪着寒光，让人心里发毛。</P>
曹有万打马过来，脸上按捺不住的焦急。</P>
“李教官，怎么还不开炮？”</P>
蒙古骑兵越来越近，线膛炮能打五里以上，将军炮也能打三里，蒙古骑兵已经进入了射程，此时不开炮，更待何时？</P>
“回去！带好你的骑兵！”</P>
李唐黑脸一板，曹有万悻悻调转马头，垂头丧气打马回去。</P>
别看他是一军主将，万军敬仰，在李唐这个金陵讲武堂的黑脸教官面前，嘴都不敢顶，一点尊严都没有。</P>
“打了这么多年仗，还是这么个急性子！”</P>
李唐转过头，举起千里镜观望，大声问了起来。</P>
“还有多远？”</P>
“回将军，已经进了三里！”</P>
了望手大声禀报，脸色泛红，有些气喘。对面排山倒海的蒙古铁骑，让他的小心脏一阵阵狂跳。</P>
“脸红什么？稳住！”</P>
李唐看了一眼了望手，黑脸一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