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怔怔地望着他在自己额头落下一吻,拿着手机阔步离开了房间。
他就这么走了?
什么都还没有跟自己解释,她还没说原谅,他就走了?
安若气笑了,扯了扯唇淡笑一声。
她越想越气,拽来枕头狠狠砸向门口!
太过分了沈骁行!
发泄一通后,安若赌气地蜷缩在床上渐渐睡过去,她越发嗜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醒来外面夜幕降临,她忽然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她穿好衣服,下楼时林早早正从外面进来。
“少奶奶醒了,饿不饿,要让厨房现在端上晚餐?”
她点了点头,就算再怎么生闷气也要吃饱饭,毕竟肚子里还有个小宝贝,早就开始抗议了。
餐厅就她一个人,男人不在,整整消失了一下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能让他这么无暇顾及自己。
他就这么放心的把她留在沈家?
林早早看她兴致不好,“少奶奶,你边吃饭,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安若往嘴里塞着鹅肝,“什么好消息?”
还能有什么好消息能让她开心的?
“二少爷被少爷废去一条腿和一只胳膊。”
切割鹅肝的手微顿,安若愣了愣:“沈骁行干的?”
“这次回来少爷带了不少精锐。下午你离开之后他让人包围沈家,在老爷子面前亲手要了沈二少的腿和胳膊,以慰陈小姐在天之灵。”
安若反应过来,“原来他故意支走我是……”
林早早接过她的话道:“是不想你见到血腥的场面。”
安若心脏滚烫,她一直知道这男人心思缜密,却没想到他赶自己走竟是为了这个。
……
晚上男人蹑手蹑脚回来,一推开门看到女孩坐在床边,那姿态像是特意在等自己。
“这么晚了还不睡?”
安若没回答,深吸一口气看他,“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沈骁行挑了挑眉梢,“肯跟我说话了?”
他在故意岔开话题。
安若明白了,他是要刻意瞒着自己。
想到这,本来好心情她此刻全没了!
“还在生我的气吗?”他贴过来要握她的手。
安若冷淡着脸躲开,“当然生气!”
还没哄好她呢,一个电话紧张的要死,丢下她就跑了。接过这么晚回来不说,还一句解释都没有。
“怎么做才能不生气?”他自顾自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他起身离开,安若更生气了,过了十分钟他回来时手里拿着一块搓衣板。
男人一本正经地放在她面前的地上,“我的错,我罚我自己,你可不要心疼啊。”
安若:“……”
本来前一句还挺像回事,她还想着心疼一把,结果……什么啊,还是让他自生自灭吧!
男人当着她的面跪下去,安若没想到他来真的,连忙起身要扶他起来:“你干什么!?”
“老婆~”原本疼得紧皱眉心的男人,看她紧张自己,微微一笑,语气携着撒娇:“原谅我吧?”
“你……你快起来。”真受不了他这种撒娇的语气。
“你说原谅我就起来。”
安若板起脸,“你爱起不起。”
“……”沈骁行没想到苦肉计这招不管用了,讪笑两声,“不心疼我了?”
“……”
“沈太太你心变狠了。”
安若怕他真伤到膝盖,扶着他手臂道:“起来吧,我原谅你了。”
他跪下来的那一刻,她什么气全消了。
更多的是心疼他。
他认真凝望她的脸,“真原谅我了?”
“嗯。”安若嗓音柔下来,“去洗澡吧,浑身汗味。”
男人闻了闻身上,或许真是回来太着急,一场大战结束势必会有些汗味。
他哄了她两句,起身去浴室洗漱。
等出来的时候女孩靠坐在床头看育儿书。
“夜深了,早点休息。”他靠过来,大掌抽走她手中的书籍。
安若点了点头,“晚安。”
然后沈骁行放书的功夫女孩已经躺下,闭上眼背对着他。
望着她后背,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轻贴过来亲了亲她脸蛋儿,“晚安。”
灯光熄灭,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空调在低声运转。
安若睁着明亮的眼睛,下午睡太多,晚上反而睡不着。
男人从身后搂着她,粗重的呼吸声喷在她耳根,他掌心灼热地隔着薄被盖在她腹部。
“下午支走你是不想让你看到我……我暴力的一面。”
静谧的卧室显得他嗓音更加清晰。
他嗓音微黯,“我想在你面前都留下好印象。”
安若心脏热热的,他的气息萦绕在耳边,她胸闷地快要喘不过来气。
“不想告诉你太多,是想你能安心养胎。”沈骁行握着她小手,吐字清晰:“跟着我你本身就要吃很多苦,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再出意外。”
“……”
“有了你,我不想再受制于人。这辈子,我沈骁行也只能被你降服。”
安若鼻头酸酸的,她微咬了咬唇闷声:“我没有生你的气,那些话我压根就不放心上。”
抱着她的男人明显怔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待自己气息平稳了又道:“我气的是你自以为是,什么计划都不告诉我。”
“……”
“你怕我胡思乱想为我好,难道让我看着你做那些危险的事,藏着掖着我心里会好受?”
“是我的错,不该对你隐瞒。”
“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夫妻应当一条心,可每次遇到问题,却总是把我推开。”
沈骁行大掌微微收拢,他喉结狠狠滚动,“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这件事情上欠思考,对不起沈太太。”
安若鼻子更酸了,她转过身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闷声道:
“我的初心不是想要怪你,我就是……担心你,我怕你受伤,怕你离开我。沈骁行,我没几个亲人的,若你有意外……我会受不了。”
自从陈可可去世后,她像是患上浅微的抑郁症,对安澈和沈骁行总是放心不下,总觉得他们会有危险。
“你做任何事我不干涉,我只要你平安顺遂,完好无损的回到我面前。”
她这几句肺腑之言,让男人心窝暖洋洋的,双臂搂着她更用力,额头抵着她的。
“沈太太,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疼你爱你还不够,甚至你一哭,这条命都可以给你。”
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她一哭,仿佛整个世界都欠她的,这个时候,他的命都可以掏出来。
安若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眼泪被他长指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