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本的扉页上用娟秀的字体写着一个名字,小爱。
陶奈向后翻了一页。
——1980年10月15日,晴。
今天是我第一天住院,爸爸说我病了,廖主任会把我治好的,我也相信我会好起来的。
第一页就记录了这些内容,陶奈又往后翻看了几页,发现都是一些很简单的日常,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
直到她翻看到第十页的时候,日记本上的字体忽然发生了变化,从原本的工整,变成了极度的潦草。
——1981年2月5日,阴天。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原来他们都是骗我的!我根本没有病!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我是正常的!!我很好,还有另外一个我,她也很好!我们都没病!神明啊,他们为什么不相信我们?
看到这里,陶奈的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接着看了下去。
——1981年2月15日,阴天。
今天廖主任又对我进行了电疗,他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我,根本不存在另外一个我!我知道他是骗我的,因为我每一天都能看到她。她是唯一可以让我相信的人了……我决定了,为了逃出去,我要假装相信他们的话。
——1982年2月18日,阴天。
为了逃跑,我三天没喝水没吃药,但还是逃跑失败了。向廖主任告发我的是她。为什么?我那么相信她,她是另外一个我啊,我们本该是最亲密的人啊。求神明保佑我们都好好的吧。
——1982年2月20日,阴天。
谁来救救我,她想杀了我!我还不想死!神明,求求您救救我!
——1982年3月█日,晴天。
今天没有看到另外一个我了,难道那场梦是真的?是███杀了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没有神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很快就能自由了。很快,我要███████。
最后一页的日记日期和一些字都被黑墨水涂上了,不知道怎么的,陶奈从最后这页的字里行间感到了写日记的人的绝望和崩溃。
啪的一声合上了日记本,陶奈决定先把笔记本还回去。
日记本上的内容并不多,她看了一遍已经记住。
而现在不是思考日记内容的时候,她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再找找这房间里有没有其他关于全家福的线索。
正当陶奈重新看向到木柜子里的小熊娃娃上时,身体猛地僵住,心跳急速加快。
小熊娃娃正仰着脑袋,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她。
那双眼睛明明是纽扣做的,陶奈却从里面看到了阴森的寒意。
下意识的把日记本丢到木柜里,少女转身就往门口跑。
跑到了门边,陶奈伸手拉门,结果那门却像是有千斤沉重,任凭她怎么拉都是巍然不动。
空气中的血腥味开始加重,房间开始发生变化。
白炽灯猛地熄灭,房间陷入了昏暗,原本干净的床铺迅速变得发霉腐烂,崭新干净的家具也迅速变得破旧不堪,木柜里的小熊娃娃也逐渐变得残缺,胳膊上绑着绷带,眼睛少了一只。
仅剩下的一只纽扣眼睛,正带着森森的寒意死死的盯着陶奈。
之前好不容易恢复点血色的小脸再次变得苍白,陶奈的后背紧贴着门板,握紧了右手里的镇定剂。
凡事不要慌,慌也没有用。
滴答-
一滴浓稠的液体从陶奈头顶的天花板滴下,恰好落在了她的脸蛋上。
下意识的抬手擦了擦脸,映入少女眼中的,是刺目的红色。
浓重的阴气从头顶的位置传来,陶奈僵着身体,闭上了眼睛。
【叮-检测到玩家正遭受精神污染,精神值-2】
强烈的恐惧感让少女的肾上腺素急速飙升,呼吸都加快了频率。
只要她不睁开眼睛,不去看她害怕的东西,那她的精神值就不会往下掉了。
滴答滴答-
更多的鲜血从天花板上滴下,不断地落在陶奈的脸上和身上。
血液黏腻的感觉让少女的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她终于没有忍住,睁开了眼睛。
一张完全没有血色,消瘦宛如骷髅的脸,毫无预兆的闯入了陶奈的视线中。【1】
【6】
【6】
【小】
【说】
用力地咬紧了牙关才让自己没有尖叫出声,陶奈看着面前倒吊的女鬼,终于明白血是从哪里来的了。
身穿红色长裙的女鬼被整个倒吊在天花板上,它的两个手被束缚捆绑在身后,两个手腕上都有一个细小的婴儿小嘴般的伤口,鲜血正从伤口之中滴落。
鬼观众:
【倒吊鬼要比红护士难缠多了,这次看她还怎么整活。】
【小可爱快别钓鱼了,赶紧拿出全部的实力逃命吧!倒吊鬼目前的战绩可是没有失败过,你不会是它的对手。】
【刚刚这个玩家在进房间之前不是说她一定会赢么?我就是来看她怎么被打脸怎么死的,嘻嘻嘻……】
身体仿佛是不听使唤了。
陶奈直直的和倒吊鬼对视着,和它之间的距离近的只剩下一寸不到,她甚至能看到倒吊鬼脸上的尸斑和腐烂皮肉下的骨骼。
她想试试用手里的镇定剂,可她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
精神值还在下降,短短数秒内,已经下降了五点。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
猛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陶奈的精神一震。
在夺回身体操控权的一瞬间,她猛地扬起了握着镇定剂的手。
镇定剂的针头刺入倒吊鬼脖颈的一瞬间,倒吊鬼的长发也缠上了陶奈的脖子。
镇定剂注入鬼怪的体内并不会马上生效,需要三十秒的时间。
而陶奈的动作,无疑是彻底激怒了倒吊鬼。
房间内阴寒的气息更重了,浓密的长发缠绕着少女纤细的脖颈,一点点的缩紧。
喉间溢出了痛苦的嘤咛,陶奈几乎无法呼吸了,下意识伸手去拽她脖间的头发。
可她越是拽,那头发缠得她越紧。
三十秒的时间宛如一个世纪般漫长。
短短的十秒过去,陶奈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细细密密的长发正逐渐勒入她的皮肉中,让她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