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阴/灵/胎/都归到了一个异物身上,那他们将要面临的就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异物。
如果不是到同一个身上,而是同时有好几个,虽然数量多了,好歹实力上可以大打折扣,比先前的情况要好很多。
然而事实很操蛋的是——
“是同一个。”
两人表情空白。
沈离逐渐面无表情。
肖怀森先道:“我问过那些人家了,他们跟我说,他们都是从当地黑市遇见了一个年轻人,长的比较端正,戴着副黑框眼镜,身量比较瘦,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从此人手里拿到的阴/灵/胎。因为想要飞黄腾达,他们抵不过诱惑,直接就答应了这歪门邪道。”
“又是他?!”
沈离一听几句皱眉。
这不就是叶成林和裴擎天遇到的人吗?
“你怎么会说又?”闵参不解,“我和肖怀森提前对过,我查到的情况也是这样。据这些人的描述,我这边的人拿到阴/灵/胎/的来源,应该就是同一个人。可我们先前还没有告诉你呢,你怎么知道的?”
他忽然想到什么,“难道你先前见到的叶家那阴/灵/胎,就是从此人手中拿到的?”
“不止。”沈离道。
肖怀森和闵参不禁意外,“什么意思?”
两人都知道她是裴清的事情,沈离便没有瞒着他们,把自己从裴擎天那里得知的消息告诉他们。
听完,两人神色凝固了。
沈离沉沉的说道:“现在看来,若非裴家当时发现的及时,我恐怕也会被阴/灵!胎/缠上。我原以为,那人是故意找上了裴家,现在看来他是广撒饵,看谁会上钩。”
肖怀森和闵参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闵参不能理解:“此人到底在养什么异物,需要铤而走险弄那么多阴/灵/胎,还把注意打到裴家的身上?”
沈离不清楚,但能肯定的是,此人所图必定不小。
“周末的拍卖会,闵参你要带人过去帮我看着场子。”沈离就将目光投向了肖怀森,“那你这段时间抓紧查黑市,重点就在找这个人,不要放过任何可能的线索。一旦有消息,立马通知我。等拍卖会完了,闵参会带玄门的人继续帮你查。”
肖怀森重重点头。
此事非同小可,就是沈离不说,他也得弄个水落石出!
闵参拍拍肖怀森的肩膀,道:“虽然我不喜欢特调局,不过这件事,玄门的人插手管定了!必须要找到那个异物,做好准备提前解决,否则日后还不知道要酿出多大的祸端。”
肖怀森嗯了声,“会的。”
他又转向沈离道:“我还有件事要告诉您。”
沈离若有所觉,便道:“闵参,你回去吧。下次我再找你一起吃饭。”
闵参看看沈离,再看肖怀森,敏锐的察觉到,气氛似乎有些凝滞。
不过他一向不会多问,便起身道:“行,我先回去了。对了,离离,穆堂舟叫我来见你的时候顺便告诉你,等周末拍卖会,他也去凑凑热闹,还能帮你控一控气氛,逼那帮人现身。哎,不是我说,你这几天那么忙吗?都不看手机消息。他怕给你发的话你会略过去不知道。”
沈离只颔首应:“知道了。”
闵参就拿着外衣往外走。
他走后,包间里剩下沈离和肖怀森,气氛真正的低沉起来。
沈离喝了口水,平静的说:“说吧。”
肖怀森欲言又止,“……我去封印之地,用您教给我的法子,检查过一遍了。”
沈离点点头,“结果如何?”
肖怀森神色比方才要凝重数倍,道:“不太好。”
沈离垂下眼帘。
这个结果,她早有预料,并不意外。
“能撑多久?”她冷静的问。
肖怀森掐指算了算,“按您告诉我的情况……最多半年,就会完全裂开。便是现在去修补,稍有不慎也会被绞进去……”
沈离打断肖怀森再说下去,轻描淡写道:“既然结果都一样了,那就等我做完目前的事,再去解决。”
肖怀森瞳孔一颤。
突然,他猛地起身,大步绕过圆桌到沈离身边,噗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沈离眼皮子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肖怀森什么都没说,而是朝她磕头。
非常响亮的三下,每一下都深深落在冰凉的瓷砖上。
他在这能刺进骨里的冷意中越发清醒坚定。
磕完头,他跪直了望着沈离,道:“请你收我为徒,授我封印之法。”
沈离目光落在他身上,须臾才开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肖怀森语气也很冷静,“特调局几任局长,都舍生忘死……赵从岳不算真正的局长,不说他。”
他凝望着沈离,目光中闪烁着复杂又恍惚的情绪。
“雪狐,先前说真的,我不明白——为何陈局独独收你为徒,局里那些老东西又为何从不反对当时才十几岁的你任职。所以那时候我对你有过不服气,觉得我并不比你差几分,本该是我登上你的位置,却被空降的你给抢走了。”
“因而一开始,我对你实在算不得多善意,还因为嫉妒,做过些差点害死你的错误事情。但你都没有计较,还舍命救过我。”
“而现在,我清楚一切了。”
“既然特调局局长的责任就是封印之地,也免不了赴死,那我作为特调局现任局长,也该担起这些。”
沈离捏了捏指腹,没有作声。
肖怀森说完,又俯首磕头。
“你已经死过一次,该做的做完了。”
“现在,轮到我了。”
“请收我为徒,授我封印之法!”
字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如果不是沈离清楚他这无异于在求死,还以为他在求什么无数人趋之若鹜的弥天财富。
她蹙眉看着跪在身前的人,片刻后才道:“时日不够,你学不深。”
肖怀森语气平静:“起码我能像陈局那样,以身填空缺。那么后来者再去封印,也就多了活下去的可能。”
他一顿,“总要有人去做前面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