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对方还是没有回音。
次日,沈离醒后看手机,才发现对方通过了好友申请。
对方应该是已经看到肖怀森的嘱托了,急匆匆的发了条消息解释他这两天在蹲守什么东西,就没了动静。
沈离若有所思的起床去洗漱,下楼同傅应寒吃过早饭后,她把手头上的事情清了清,一直忙到下午三点,总算腾出来一段空闲时间。
傅应寒也差不多忙完了,两人离开去机场,低调的登机起飞。
夜色降临,临近七点时,两人在都庞岭最近的庆城落地,按照打算先去4s店提了辆车。
从这里开进都庞岭中的灌阳县,算上路况不熟、山路又崎岖多变的情况,需要至少四五个小时。
两人便在庆城找了家酒店住下,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再驱车赶过去。
途中,沈离给朋友拨电话。
没打通。
“是不是又有急诊病人了?”
傅应寒搭着方向盘说。
他也是医生,能理解要是忙起来,别说看手机,连好口水的工夫都不一定有。
听沈离说的,他们刚下乡不久,要全面整合医疗资源,也要改进医保基础设施,培养当地人手,接收病人覆盖范围包含附近十里八县。
这些实际工作量非常大。
沈离胳膊搭在窗沿,道:“可能吧。”
她又给特调局那人打电话,结果也没打通,也只能暂时搁置下,等到了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她没打通这两人的,肖怀森电话突然来了。
她接通,没有避讳傅应寒。
“什么事?”
“师父,您现在是在去灌阳县的路上了吗?”
肖怀森有些急促的声音传来。
沈离嗯了声。
那边肖怀森似是脸色微变,说道:“昨天您问了我后,我觉得不太对,叫人查了查。虽然没查到想要的,但我查到了一件额外的事情。”
“什么事情?”
沈离来了兴趣。
肖怀森有些犹豫:“那个灌阳县,位置比较偏远,先前没多少人关注。这次上面整查了,发现灌阳县和当地省市发展步调不符,这才三派下乡。可是您知道先前为什么一直没有太多人关注灌阳县吗?”
沈离懒得猜:“有事说事。”
肖怀森话音微微僵硬,“因为那里有一小支归河寨的族人,几年前过去的,好像是在那边做什么事情,不愿意让人发现。所以先前市里多次派人去核查那边的情况时,都被那几人想法子盖过去。灌阳县这才一直没有轮上帮扶整改的份儿。”
听到这话,沈离面上轻松的神色消失的一干二净。
肖怀森言语多了小心:“师父,您这要是同他们碰上的话……”
旁边的傅应寒听见,微微蹙眉,疑惑的偏头看沈离。
沈离问:“消息属实?”
肖怀森道:“属实,我是再三叫人核查确定,所以才这时候才给您打电话说的。”
沈离看向车窗外倒退的景色。
离开庆城后,外面高速路两侧的景色逐渐变化,绿化带因为是在冬日而慢慢凋零枯落。
她道:“没事。归河寨的人在便在了,不一定能碰上。就算是碰上,他们也做不了什么。更不敢做什么。”
肖怀森静默几分,道:“要不然,我再点几个人去?”
“不用,人多眼杂的不方便。行了就说到这儿吧。”沈离挂了电话。
车里一阵寂静。
傅应寒道:“我好像听说过归河寨,是岭南偏西,九黎十八寨里的一支吗?”
九黎十八寨在这带是很特殊的存在,藏匿在大山群岭中,代代祖传下来定居,族中皆职业特殊,轻易不能招惹,是独立于城市生活的另一个世界。
可以说,那里神秘,古老,又危险。
能人异士辈出,从不缺传奇。
更不缺去送死的人。
沈离摩挲着指腹,说:“是它。”
傅应寒道:“为什么肖怀森查到有归河寨的人,就来问你还去不去?”
沈离说的轻描淡写:“以前我还在特调局的时候,九黎十八寨发生过一件大案,请特调局的人前去帮忙。我就是当时去的人。但那件案子的过程不怎么样,结果也不怎么样,他们得罪了我。我不想看见他们。”
“所以后来你就很少来岭南了?”傅应寒问。
沈离嗯了声。
傅应寒也不问了,只道:“好,要是在灌阳县碰见了归河寨的人,我给你揍他们,把气出回来。”
沈离回头看他,道:“你不问他们怎么得罪了我?说起来,在他们看来,他们还觉得我对不起他们,愤怒当时特调局做错了事呢。”
傅应寒道:“管他们做什么,我是你的人,自然站在你这一边。”
沈离的心情好了点,扯了扯嘴角,屈指撑着侧脸,安静的看着外面。
傅应寒看她。
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她眼中似深不见底,晦暗难明。
他不太想看到她这个样子,伸手握住她的手。
沈离没回头,习惯性的与他十指相扣。
一点左右时,两人上了山路,路段急险,傅应寒减速慢行,大概半小路穿行到山中,路况越发颠簸。
临近两点半,沈离和傅应寒终于到灌阳县县外。
灌阳县算是附近村县中最大的,勉强称得上一个小镇子,饶是如此,也很有年代感般的陈旧。
他们的车开进县中,入目所见的不全都是坦平的马路,很多都还是土路石子路,混着青石砖,走两步颠三下的坑洼那种。
“你朋友有说自己住哪儿吗?”傅应寒问。
“有。”
沈离拿出手机,往上翻消息。
“东街巷口第三个,42号。”
傅应寒看了看外面林立的房屋建筑,停下车,自己下去问附近店家。
他戴着口罩墨镜,不用担心被人认出。
以防万一,沈离没有下去。
她的脸有太多人认识了。
没一会儿,傅应寒回来进车,驱车往前走,说道:“问路是问到了,但这里的人对东街巷口态度有些奇怪。”
“哪里奇怪?”沈离问。
傅应寒道:“那种……敬畏,又愤恨,还带着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