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哥?沈离和裴屿朔很熟吗?”黎湘英小声问徐陵,她记得徐陵就是京中人,和沈离认识很久了。
徐陵一脸懵,“不知道啊。我没有听沈小姐提起过他。对了,沈小姐倒是和裴二少裴兰津很熟。”
黎湘英更疑惑了。
两人齐刷刷看向沈离和裴屿朔。
沈离定下心来,拂开裴屿朔的手,道:“我没事,只是一些小伤。但是刚才……”
她没有隐瞒裴屿朔,三言两语清晰无比的将方才的事如数告诉裴屿朔,包括他们是禁区的人。
但最终,沈离没有跟裴屿朔说起封印之地和半鬼族圣物的事。
不过单听那些,已经足够裴屿朔起杀心。
原来是禁区的主人!
方才在天上时,裴屿朔有透过窗子看到地表爆炸的火光,接连两次,他小妹能活下来,太不容易了!
禁区的人竟然想要他妹妹死,可恶!
他们死还差不多!
“不止呢!”
黎湘英灵机一动,见缝插针的开口:“禁区的人暂且不提,关键是阿达桑,那个禁区的主人!他喜欢沈离,但他竟然想要弄残了沈离,把沈离关在身边当个玩意儿,可丧心病狂了!”
“你说什么?!”
裴屿朔看向黎湘英,眸光骤然狠厉,看的黎湘英心头一怵,不自觉的连退数步。
沈离蹙眉,“先别管这个了,重要的是……”
“那人真的对你有那种心思?”
裴屿朔打断问,面对沈离时,尽可能的神色柔和。
沈离非常不想承认,这简直是她的黑历史,说出来她只嫌丢脸。
但徐陵和黎湘英已经唰唰点头附和:“真的真的!!”
裴屿朔的脸色登时变的无比铁青,跟要杀人一般。
“方才大哥瞧见有几辆车走了,是他们吗?”裴屿朔强忍着问。
沈离点头。
裴屿朔立刻转身,几个箭步上了坡底,叫来就近的人,吩咐他们去追逃跑的人,剩下的人搜查之余注意警戒。
而后他回到沈离面前,道:“离离,大哥带你走。大哥的驻地不算太远,天亮就能到,那里比这儿条件好,大哥再给你找几个医生,给你处理下伤。”
沈离这才想起来,裴屿朔就在北方服役。
她摇头:“不,我还有其他要事,要等人回来。”
“等人?”裴屿朔道。
旁边的徐陵忙道:“是和我们一起的几个人,他们去找特别重要的一样东西,沈小姐此次来北方为的也是那东西。”
裴屿朔闻言拧眉,便向沈离伸手,道:“那再留会儿吧。来,大哥带你去上面直升飞机那儿,那边有急救药,得赶紧处理下你身上这些伤。”
沈离嗯了声,不过没有搭着他的手,直接自己往上走。
然而此时突然一放松下来,沈离眼前忽然一黑,失力倒了下去。
“离离!”
“沈离!”
“沈小姐!”
失去意识的刹那,沈离仿佛听到有很多人叫她,但她眼皮子格外的沉重,连挣开做不到,坠的越来越深。
……
这一昏迷,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离却是做了个梦。
梦中是在儿时乡下的宅院中,她和外公沈茂书还一起生活的那段时日。
那时过的很简单,哪怕并不像其他同龄人那般有父母陪伴,玩乐度日,沈离每日需要学习各种各样的东西,却也过的甘之如饴。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
可那些儿时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如掌中流沙逝去。
沈离看着那些如走马观花般一一闪过,离的越来越远,她想伸手抓住,却只是徒劳。
最终,她身边什么都没有了。
她一个人,背道而驰,走上另一条路,没有终点,脑海中也唯余一片空白。
她忘的越来越多,渐渐的连自己去往哪里,为何要上路,为的是什么,都慢慢忘却。
这让沈离无比的茫然,游荡着越来越慢,越来越累,直至再无一丝力气在地。
可这时,脖颈间突然出现了一点清凉的异感,令沈离骤然清醒。
她猛地抬头,看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少年,影影绰绰的,却是无比的熟悉,仿佛他们曾经一起生活过很多时日。
“你……你是谁……我为什么,不记得你了……”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朝沈离伸出手。
沈离被蛊惑般搭上,被他轻轻的拉起来,牵引着继续行走。
这时,沈离发现周边的景象竟然变了,她脑海里的那些记忆也一点点回归,让她想起来所望所求。
她越来越清醒冷静。
然而行至尽头,那少年的模样还是模糊。
她不禁再次问:“你是谁?”
少年松开了她的手,回过身来看她,似是温柔的笑了声。
这一声如石破天惊,瞬间拨云见雾,露出他的真容。
沈离瞧见,松了口气,放下心来。
可不待她说什么,那少年突然身下一空坠去!
“傅应寒!”
沈离脸色一变,猛地伸手去抓。
下一刻,她猛地惊醒,一下子坐起身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魂未定。
也瞬间意识到,自己只是做了个梦。
但为什么……这个梦那么的真实?
“做噩梦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突然响起。
沈离立刻警惕,扭过头去,看到的是华胥。
她微怔,余光也瞥见了自己此时的住处,是一个蒙古包,她正在床上,而华胥在不远处的桌边坐着。
华胥看了她几眼,眼中情绪不明。随后他倒了杯水,起身走到床边,递给沈离。
沈离默然接过来一口喝完,稍稍平静了些。
记忆回笼,沈离也想起来自己昏前的大概情况,她开口:“师父,我怎么……”
“刺激过甚,心神损伤。休息段时日就无碍了。你身上的外伤也不要紧,黎湘英也给你处理完了,不必担心。”华胥淡淡开口。
沈离低头看自己,确实身子爽利,也换了身干净衣服。她再抬头,看向华胥,“我昏迷了多久?怎么还没有离开埃文基人族群?”
华胥微叹口气,“你昏迷了足足两日,都这样了,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