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桑酒终于走过这条满是诱惑的小巷,她的意识陡然清明。
睁眼的刹那,她看到天空之上,仙门大开,有祥云环绕,一条登天梯自其绵延而下,直至陆桑酒的脚下。
这……就是飞升吗?
陆桑酒心情激荡,但也没忘记回头看了顾诀一眼。
“顾道友,多谢帮忙,我会记得我的承诺,一定帮你想到办法!”
顾诀站在远处遥遥看向她,神色很淡的说了一句,“珍重。”
陆桑酒没有再回头,一步一步走上阶梯,直到最后推开那扇仙门,她感觉到浑身的力量都在蜕变!
眼前一阵刺眼的白光过后,陆桑酒发现自己眼前出现了新的景物和人。
然而此时她却也顾不得打量,只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只因为她感觉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天罚之气,在这一瞬间化为虚无,于是体内的灵气与魔气瞬间暴走!
正常来说,飞升之后修为至地仙,体内灵气也会随之被压缩成仙气。
但陆桑酒体内不止有灵气,更有魔气。
再加上此前一直镇压两者,让它们不至于暴走的天罚之气,在离开了灵虚界之后便直接消失,让陆桑酒体内的气瞬间就乱了。
一时间她只觉得体内的两股气体交缠,谁也不肯让步分毫。
于是她这充当容器的躯体自然也就成了遭殃的那个,一时间几乎要被暴虐的力量撕碎!
“道友,你怎么了?”
痛苦之际,陆桑酒听到有人在身边询问,她挣扎着抬头看去,便见到是一个男修士,修为是她看不透的,想来是比地仙要强。
她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对方看到她的眼神就猜到她想说什么,于是自我介绍道:“别怕,我不是坏人。”
“这里是祈月宗地界的升仙台,我叫石松,是祈月宗派来负责守着升仙台,接引下界修士的弟子。”
“无论你是否加入祈月宗,我都可以给你提供简单的帮助,让你更快的融入仙灵界。”
“不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他眼底闪过一丝疑惑,“是被魔气攻击了吗?”
显然,仙魔同修即便是在仙灵界也是一个很罕见的事情,所以眼前这人下意识只觉得陆桑酒是被魔气攻击了,而没想到别的地方去。
陆桑酒不知道这里对于魔修的态度,此时自然不会暴露太多。
于是她只是强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
说完,她便忍着身上的痛,踉踉跄跄的朝前走去,想要快点离开这里。
石松也是见过许多下界飞升来的修士,十分明白他们这些人警惕心多半都很强。
所以看陆桑酒这个样子也见怪不怪,直接快走两步追过去,将一枚玉简塞到了她手里。
“玉简里面记载了许多仙灵界的事情,你拿着吧,说不定会对你有帮助。”
陆桑酒脚步顿了顿,看了眼手中的玉简,又看了石松一眼,艰难的点了点头,“石松道友……多谢。”
说完,她脚步再无停留,只快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而就在陆桑酒走后不久,升仙台处忽然一阵空间波动,下一刻一个俊朗的男子出现在这里。
石松感受到来自对方仙王的气息,急忙客气行礼。
“不知仙王到此,可是有要事?”
季离面色森寒,感受到这里残留的气息不禁眯了眯眼睛。
“刚刚这里飞升上来的女修呢?”
石松心中一紧,感受到对方的态度并不友好,不禁心里嘀咕刚刚那个女修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才飞升上来就在这里有敌人了吗?
虽不知其中纠葛,但对于仙王问话还是不敢含糊的,于是只老实的答道,“她往那边去了。”
季离顺着他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倒是没急着追,只问了一句,“她看上去可有什么异样?”
石松迟疑的点了点头,“她才一出现在升仙台,就满脸痛苦的跪倒在地,我看她身上似乎有魔气暴虐,似乎是被魔气侵袭了。”
季离冷笑一声,心说果然如此。
在陆桑酒没有飞升之前他就想过,她飞升之后只怕体内的灵气和魔气会暴走,到时候未必需要他动手,她自己就得把自己给折腾死。
虽然没想到会被那个新任的天道和陆桑酒摆了一道,让她悄悄飞升上来才察觉。
但一想到对方以为自己有生的希望,却没想到依旧无法改变自己死局的绝望,他刚刚还满是阴霾的心情顿时就舒畅了许多。
再挣扎也不过是个蝼蚁,可笑!
季离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朝着石松指的方向追了过去。
石松在这一点上不敢撒谎,因为这里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若是乱指季离马上就会发现。
事实上季离也的确在这个方向察觉到了陆桑酒的气息,却在追出去没多远之后陡然中断。
季离眯了眯眼睛,“……浮生千面。”
对于陆桑酒的底牌他再清楚不过,来了仙灵界还管用的,也只有浮生千面了。
升仙台属于偏远之地,平日里没什么人会来,所以周围也不见人的踪迹,想找个人问问都没办法。
眼下季离算是彻底失去了陆桑酒的踪迹。
当然他也并不着急,陆桑酒在这里无根无萍,短时间内找不到人帮她,她再强撑着,魔气和灵气的暴走也坚持不了多久。
她死定了。
虽然这样想着,但毕竟季离在陆桑酒手里吃过亏,想了想,随后还是在仙灵界直接发布了通缉令。
总得见到尸体才能安心。
做完这些,季离便没有在陆桑酒身上花费时间,他从头到尾认定的对手只有谢凝渊一人。
放走了陆桑酒这个小虫子无所谓,却绝对不能让谢凝渊那边再出现差池!
此时的陆桑酒,脸上带着浮生千面的面具,直接将自己化作一个普通少年的模样。
眼线她不敢往人多的地方去,也不敢深入山林,便只是在远离升仙台足够远之后,找了个看起来还算安全的地方停了下来。
此时灵气与魔气的对撞已经达到极致,陆桑酒再也强压不住,只得就地坐下,直面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