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道人的灵觉,忽然间疯狂示警!
他这一掌是拍不下去了,猛地收回手,两脚一踏,快速后退,要躲过那道要命的剑气!
但灰衣道人一动,那道剑气也凌空一转,直指面门!
“不好!”
千钧一发之际,灰衣道人凌空中忽然飞出一只纸鹤!
那纸鹤飘飘荡荡的,似乎虚不受力,被风一吹就要飞走,偏偏当那道锋利无比的剑气刺中纸鹤的瞬间,纸鹤扇动了翅膀,一下子就将这道剑气吞噬!
“咦?”
远处,响起一声惊疑。
灰衣道人一把抓住纸鹤,看向剑气飞来的方向,心下既惊且疑。
这个时候,还有人敢对我出手?
这剑气还如此锋利,若不是吞虚符箓出来护住,挨上一下,必然重伤!
“有这等剑修造诣,不去驮玄山争夺隐秘,为何会留在城中?”
一念至此,他的惊疑又化作担忧。
大街两边,那些观战的世家公子和小姐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谁还敢袭击这凶人?”
“事到如今,也只有不知这位身份,或者被皇室蒙蔽众人,才敢在此处出手吧?简直是纯正的找死!”
“哈哈!百闻不如一见!本来只想着,来一睹这位道长的风采,现在看来,还能见他亲自出手!来劲!”
……
众人议论、兴奋。
雷家兄弟二人则是惊疑不定。
比起楼上看热闹的众人,他们可是十分清楚,方才这位“虚言子”明显想施毒手!连污名的帽子,都给兄弟二人准备好了!分明是恼羞成怒之下,要杀人灭口!
那抬掌动手之间的气势汹涌澎湃,兄弟二人自知不敌,已是满心绝望,没想到峰回路转,居然有人出手阻止!
“是谁施展剑气?难道是真正的道长?”
就在各种疑惑与关注中,一道身影跨空而至——
他长衫随风而动,抱着长剑,一双眼睛漠然而坚定。
他凌空而至,来到灰衣道人的面前,淡淡道:“没想到你居然会回来,而且还主动现身,倒是省去了我再去找你。”
剑心使!?
他怎么会在这?
看着来者,灰衣道人心中一颤,一下子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这位在西鲸岛上,也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一般都是闭关潜修,轻易不会出岛,怎么无声无息的来了望藏?听这意思,还是刻意针对虚言子的!?
难道虚言子得罪了西鲸岛?
他才现世多久?弄出藏铭城这么大的风波已经足够惊人了,居然还抽空得罪了西鲸岛?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专门招惹是非的?
不好!
现在我是虚言子啊!
好处还没落袋,先要替他挡灾?
我就算身怀法宝,自己又怎么会是化神巅峰、半步炼神的剑心使的对手?
但才刚到人念收获阶段,岂能轻易退缩?
想着想着,他决定行险一搏,先以空城之计,借着虚言子镇压化神道君的名头,看能否先将眼前人逼退。
“你是何人?”他装腔作势,“居然敢出手?岂不知……”
嗤!
迎接他的,不是任何话语,而是剑心使的指尖点出的剑芒!
那剑光又快又急,根本就不给灰衣道人反应的机会!
但紧接着,还是那纸鹤飞起,吸纳了剑芒。
“厉害啊!神乎其神!”
楼上各处,一个个世家子弟惊叹不已,即便以他们的见识,也看得出这个后来的剑修非同小可,偏偏那“虚言子”身子不动,轻松挡住!修为高低,一目了然!
殊不知,灰衣道人又惊又怒,察觉到了吞虚符箓震颤着,居然只是两下,就有些承受不住了!这剑芒该有多强?
“怎么?你那些名声,都是靠着法宝吗?”
剑心使看出一点端倪,眉头一皱,也不停手,反而一步前行,并指成剑,直朝对方刺去!
“若是如此,那你就直接受死吧!”
霎时间,剑光相随,他的一条手臂中,灵光涌动,凝聚成一百零八道长剑虚影!
“天罡地煞剑指灵光!”
哗啦啦!
沿途的街道,都在这一道剑指中彻底破碎!
那楼阁上下的观战之人在惊呼中跌落,在碎片中翻滚,惊恐至极!
“不好!”
灰衣道人脸色剧变,好在他本就警惕万分,见状两袖一甩,氤氲成团,无数人念从袖中涌出,层层叠叠的排列,化作无数道化身虚影,宛如真实,想要将灵光剑气引领过去!
“雕虫小技!这等本事,如何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有人在替你造势?”
剑心使神色不变,心里多了几分厌恶,本还觉得是个可堪一战的对手,没想到似乎是个小丑!于是剑心通明,锁定灰衣道人的真身,进而一步刺去!
纸鹤飞起!
噗嗤!
这法宝直接就被贯穿!
其中的灵性霎时间就被灵光掠夺殆尽,化作凡物!
跟着,这剑光不停,在灰衣道人的惊叫与暴喝声中,贯穿了他的胸口!
好在,他还记得要活捉,因此没有刺入要害,那剑光一转,分化千百,刺入四肢百骸,又破碎了几道精窍,最终斩碎了隐藏在层层氤氲中的那颗金丹!
“饶命!”
要命当头,牛隼再也拿不住表情了,什么谋划和装扮都抛之脑后,只剩下惊恐,于是开口求饶!
剑心使一见,眼中更见鄙视,也懒得回话,更不愿听这人言语,剑指一点,刺破了喉咙声带……
“啊啊啊——”
灰衣道人捏着嗓子挣扎,有心说话,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加上不曾凝聚识神,以不能以神念传信,满心的憋屈无处发泄。但随后他就被剑心使捏着脖子,提了起来。
“你这种货色,也敢得罪尊者?还要让我走上一遭,你也配?”越说,他越是恼怒,却不敢违逆上意,于是带着这个假货,一步凌空,破空而去!
街角,黑衣女子见着远去的两人,脸色难看。
“剑心使为何会在此处?难道是西鲸岛的那位发现了主上的计划?所以才派人把这个给主上用来降临的庐舍抓走了?”
咬了咬嘴唇,她意识到此事复杂,匆忙离去。
另一边。
“走了?”
“那个看着不可一世的虚言子,就这么输了?”
“不光输了,好像还求饶了一句,可惜那来者根本没理!”
“之前是虚张声势?”
“闹了半天,是个银样镴枪头?若是如此,为何会有之前那样的传闻?还杀了国主,震慑了诸多金丹修士?简直莫名其妙啊!”
……
一石激起千层浪,随着假道人被击败擒走,这消息不胫而走。
原本,因为“虚言子”再次现身,而造成的诸多风波还未平息,就又掀起了一个更为诡异的浪潮!
那些个世家固然是瞠目结舌,随即陷入沉思,就连宫中,也因此而掀起巨浪。
“言过其实!我等居然被这人吓住,也是被一时蒙了心智!但无论如何,这后来的剑修,是有真本事的,还在名义上报了国仇!若能延揽过来,立刻便得了大义!”
很快,他们就做出反应,纷纷出手,寻找那位剑修,那其中蕴含的招揽之意,几乎要化作实质了!
“什么?你说那虚言子再次出现,结果被一个不知名的剑修击败擒走了?这怎么可能!?”
大皇子得知了这个消息后,一下子就从座位上跳了起来:“那虚言子已是那般厉害,那个剑修又该是何等强横?”
“殿下,这不是关键。”过来通风报信的曹公公满脸忧色,“原本因着虚言子的威胁,宗人府还有顾忌,所以您放言不当也罢后,没有人敢随意接手,但现在可就不同了。”
大皇子一怔,随即脸色阴沉:“所以,他们要来争夺了?”
与此同时。
藏铭国宗人府。
满头白发的宗人令黄池耸拉着眼皮,听着面前几个小辈的言语。
“这可是他自己放弃的!皇叔!先前你也见了他那副模样,对你何等不敬!若让他坐上大位,定然对你不利!”
“是啊,皇叔,这事就在你一念之间,切不可心软!”
……
听着七皇子、九皇子、十一皇子等人的话,黄池忽而轻咳一声:“老夫是远支,论血源与尔等甚远,本没有资格置喙皇位归属,不过先皇惨死,那罪魁祸首既被人擒了,总要有个交代的。另外,你等与其关注皇位,不如想一想,怎么才能让先皇在九泉之下瞑目。国朝以孝治天下,以老夫想来,先皇便是传位,也该传个孝子。”
“皇叔此言大善!被他人抓了虚言子那妄人,已是吾等之耻,又岂能不管后事?我等这便去处置!”
几个皇子一听,立刻就明其意。
当天下午,藏铭首都八门齐闭,大索内外!
雷家满门,尽数都被抓捕入狱!
一时间,满城风雨,乌云密布!
“这是震慑力没了啊。”陨情法师站在楼阁之上,看着街道上往来的兵卒,叹道:“谁能想到,那位道长会这么快就落败。”
“我总觉得此事另有隐情。”罗振声一跃而起,也落到屋顶,面有疑色,“先前道长归来后招摇过市,总觉得是别有深意。”
“还能有什么深意?”陨情法师摇摇头,“太过顺遂,所以忘形了。西鲸岛会来人,贫僧早就料到,但没想到,会是剑心使亲自前来!”
“他绝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擒拿!”
皇城密室之内,闭关疗伤的狩离仙子一得了消息,便不顾伤势,前行破关而出!
“这事必有内情!决不能因此掉以轻心,再得罪此人!否则藏铭国如何不好说,我黄氏一族,怕有倾覆之祸!”
熙熙攘攘间,城外密林深处。
灵穴震颤,炉火跳动。
陈渊缓缓睁开眼睛,发现炉中那遍布裂痕的白玉金丹,于是眼中闪过一抹金色,凝神一看,见得那洁白炉火内外,居然有阵阵氤氲、人念,周遭灵气平和,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灵气如此驯服,竟是天时地利人和皆聚之相!这该是天命之子的气息影响吧,居然这般顺利,真是难得!难得啊!”
到家晚了,第二更争取零点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