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一统三十年,战乱减少,再加上气候风调雨顺,人口的增长加快。本来这是好事,但是皇室也遇到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公族人口越来越多了。
从子珏建立淮国开始,后代子孙改姓,然后再成为公室、公族,六百余年来,公族的人数已经变得极为庞大。
公族之中最为鼎盛的是徐姓、卫姓、陈姓、李姓,人口都已经达到了数万,其他的还有宋、程、陆、和、曹、彭、沈、郯等三十多个姓。这些公族人口全部加起来几乎要达到百万之数。
原本天下一统的时候,公族加起来也不过二三十万,可现在仅仅三十年时间,公族就已经成长了三倍之多。
这么多人数,大乾皇室根本养不起了。
而且按照这种增长率,只要再过二十年,公族的人口肯定会突破一百五十万。看到这种情况,王恪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大乾公族人口主要集中在洛阳、金陵、淮安、姑苏四个地方,接近百万人口。王恪准备将绝大多数公族分封到各地,同时分配他们土地,当然以前发放禄米、布匹等财货也会取消。
王恪将公族中各大家族的家主找来连同宗室族老一起进行商议。
在听到王恪要将公族迁徙到各地自行生存之后,不出预料,几乎所有的宗室族老,公族家主都表示反对。
“陛下,公族乃是宗室之羽翼,护卫宗室,自从先祖文王时期就已经订立的规矩,如今陛下却要将我等赶走,难道是我们做错了什么事情吗?”卫家家主老泪纵横的说到。
“陛下,可是觉得我等老朽不中用了?我等自去便是,可儿郎们正值当年,还请陛下开恩!”彭家的家主上前大礼参拜道。
“诸公快快请起!”王恪很是头疼,连忙让太子和几位皇子将众人扶起,然后说道。
“诸公都是从宗室中分出的,乃是宗室羽翼,这一点自先祖时代就是,朕也没有要废弃的打算,只是现在出了一些问题,宗室已经无力供养公族了。”王恪苦笑道。
“乾元一年,天下一统,当时公族人口有二十万,宗室不过百余人,而现在三十年过去,大乾公族人口已经接近百万,宗室也有三百之数。皇室已经养不起了.”
“百万公族?”在场众多公族家主听到这个数字后,一个个都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
一时间大殿之中议论声四起。
过了好一会,大殿之中的嘈杂声才算停了下来。
“按照这种发展势头,再等二十年,公族人口很可能突破到一百五十万,朝廷根本负担不起,所以陛下今日招诸公前来,就是为了商议一个对策。”王哲上前说道。
各家家主听到这话,也明白百万公族人口确实已经负担不起了。
“陛下,公族人口众多,宗室负担不起,我等也明白,可公族为宗室羽翼,不能全部废除啊。”
“对啊,不能全部废除啊陛下!”
王恪心情沉重,公族问题是必须解决,可是王氏一族的公族数百年来一直拱卫宗室,立下无数汗马功劳,若是轻飘飘的一举养不起就将公族踢开,别说公族不愿意,就连王恪也狠不下心。
他敢这么做,估计大宗正立刻就会去太庙祭祀先祖了。到时候皇室的名声估计也要完蛋。
“诸公,公族数百年来一直拱卫宗室,立功无数,朕自然不会亏待公族。”王恪安抚道。
公族诸多家主也稍稍松了口气。
王恪接着说道:“公族之中,有官职的依旧做官,在军中服役的依旧服役,若是有人愿意行商,或者愿意出仕,朕也会开方便之门,只要考核过关,就可以出任。”
“当然公族子弟考核会有一些倾斜。”
“除此之外,其他的公族子弟会按照每家每户进行分田。每一户分田两百亩,只不过洛阳、金陵、淮安、姑苏等地没有这么多农田,到时候会分配其他地方的农田。”
大乾现在一统天下,虽然一直鼓励开荒,但是依旧有大量荒地,王恪给公族分田不仅可以减小宗室开支,同时还能够开垦出来大片荒地,使得国家财政获得提升,可谓是一举两得。
“陛下,一户三百亩田地的确丰厚,但只怕公族子弟不肯啊!”旁边的徐氏家主犹豫了一下说道。
“这是为何?”王恪有些诧异的问道。
“陛下,以前作为公族,虽然田地没有这么多,但是有其他福利,可以读书,可以习武,有机会和宗室子弟一同学习,学有所成者还会受到宗室重用。
可若是一下分开,这些就都成了奢望,或许几十年后,就和普通百姓一般无二了。”徐家家主说道。
王恪听了这话,立刻就明白了其意思。
说白了就是上升渠道,以前作为公族,只要有才,他们很快就能获得提升,可若是变成了平民,这些上升渠道可就没有了,身份在这个时代是非常重要的。
王恪和宗室众人以及公族诸家主进行一番商议,最后总算是商量出来了一个让人大体上满意的补偿。
公族子弟可以去郡学学习,每一户都可以抄录一门或者多门经学,同时所有公族子弟也可以经过选拔加入羽林卫,给与这些公族更容易的上升渠道,这些人若是愿意去乡里,可以直接担任亭长或者里长。
至于说什么公平不公平,相比起其他人,皇室更愿意相信公族的忠诚。
除了这些外,王恪还宣布,若是愿意开拓,可以加入闽、滇、辽东和岭南,所有愿意前往这些地方开拓的,自动成为诸侯王护卫军,并且会分封土地、奴仆等等。
公族之中原本的列侯也会被分封到天下各地。
通过这样的分封土地,大乾直接多了十万户小地主,这些小地主的忠诚度极高,而且伴随着发展,他们的实力也会提升,这对于皇室的统治会更加稳固。
当然,王恪现在并不知道,人心是会变化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