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了长安令安排的府邸,王策带着一行人直接住进了驿站。
而因为他的态度,整个长安城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原本喧嚣热闹的大街,也不知为何渐渐变得冷清起来,似乎整个城市都被乌云笼罩。
房门吱呀声响起,驿馆的木门被推开,一名侍从走进来恭敬的说道:“公子,长安城暗卫都尉到了。”
在大乾,其他人称呼王策都是王爷或者官职,只有亲近的公族,刚出五服,数代以内和本家都有亲密关系的人才能这样称呼。
这些人也不是奴仆,而是君臣的关系。每一代王氏子弟出生,都会安排相应的侍从。
侍从推着王策离开这里,来到正堂,王策一眼就看到了暗卫在长安的负责人王藻。
“叔父,那些人的罪证可是收集好了?”
大乾皇室所掌控的暗卫重要的位置都是由家族人员控制,像是长安、金陵这些重要的地方更是要三代以内的家族成员来掌控。
大乾朝堂之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关于暗卫的消息,只不过所有人都对其讳莫如深。因为有暗卫的存在,皇室对这些重要的城市有很高的掌控力,
那些官员豪强要干什么,根本瞒不过他们。
王策这一次就是就是想要清理一番蛀虫,同时让绣衣使也在各地扎根。
“策儿,你身体不好,长途跋涉太过劳累,让你其他兄弟巡视吧。”王藻有些心疼的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王策。
“叔父,侄儿身体还不错,知道轻重的,弟弟们还小,再等几年吧。”王策笑着说道。
看到王策执意如此,王藻也只能同意,将资料交给王策。王策打开查看,快速扫了一遍,脸色顿时就变了,这些贵族堕落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在王恪执政的二十六年中,这些人土地增长绝大多数都是开荒,或者购买,至于巧取豪夺的寥寥无几。
但是等到王荆即位,不过短短三年时间,这方面的土地就瞬间激增了几倍还多。
这些人抢夺田产的方式很简单,朝廷说开垦荒地免税三载,之后三年是一半赋税,等到第七年才是收取全部赋税。
但是这开垦荒地的时候,大多都需要向官府借粮种或者工具之类。通常而言,还钱都是在百姓粮食收获之后才会收取,但是这些人却会要求百姓在青黄不接的时候还钱。
这个时候百姓手中根本没有钱粮还债,只能拿田地还,除了这些外,他们甚至会让百姓前来还贷的时候故意让人拖延,让百姓还不上借贷,导致利息激增,最后无力还贷,逼迫百姓将土地卖给他们抵账。
若是百姓不借贷,自行开荒,这些人就会将百姓的耕地提升为上田。
朝廷对田地是有划分的,以亩产、土地肥沃程度,以及是否为水浇地来划分上等田,下等田。
上田因为产量更高,因此收取赋税也多。至于上田下田的评判标准,完全是官府掌控。因此就有人通过将下田中田修改为上田,以此来逼迫百姓缴纳更多赋税。
你以为这些就完了?他们甚至故意不给那些百姓登记开垦田产,然后等到开荒几年之后,再去将田地查收。
因为法律规定,新开辟的田产需要登记,可是登记田产需要交一些手续费,虽然手续费不高,但是就是有不少人舍不得钱,就没有办理。
可是不办理田产手续,官府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时间开荒,因此地方官府就会按照逃税处理,按照正常田产收一次性收取三年赋税作为惩罚,又有几个百姓能出得起?
甚至这些操作还是合规合法的。
通过这些操作,那些勋贵、豪强和地方官员勾结,轻而易举就能将百姓逼迫破产。最后不得不将田产卖掉。
甚至还有人故意设置赌局,诱骗那些百姓参与,然后几次就能让那些百姓倾家荡产,所用之法,五花八门。
这些人通过各种方式,巧取豪夺,掠夺百姓的财产,充实自己。
看到这些,王策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脑门,他来到这里不是看那些花团锦簇,阿谀奉承,而是要动手的,是要给这些人长长记性的。
王策脸色难看的收起罪证,沉声道:“立刻召集关中郡的官员到府邸中来。”
立刻就有侍从离开驿馆前去传令,来到长安也有几天了,在搞清楚这里的情况之后,王策开始准备动手。
长安城的官员们在接到命令后纷纷马不停蹄的赶来驿馆,等到人齐了之后,王策这才出来,直接下令到。
“将这些朝廷的蛀虫全部抓起来!”
驿馆外早就准备好的羽林卫们立刻上前,将长安令以及关中郡郡守及其下不少属官直接抓了起来。
突然的变故让这些官员措手不及,长安令怎么也想不到,王策竟然敢将一郡官员全部抓了,心中慌乱也顾不得其他,大声喊道:“肃王,这是何意,抓捕一郡所有官员,你要谋反吗?”
“谋反?好大的帽子,抓你们是因为你们贪赃枉法!”
“肃王,臣下都是法家子弟啊,怎会贪赃枉法?”
听到长安令说自己是法家子弟,王策更是勃然大怒道:“你这奸贼,算什么法家子弟,法家子弟学法家之道是为了维护国家秩序,绝非是为了钻律法空子来满足自己私欲!”
“你这样的败类还敢自称法家弟子?若是历代法家先贤知道有你这样的败类,定然是要亲自清理门户!”
“身为令尹,勾结当地豪强、勋贵,故意歪曲法令,鱼肉百姓,大肆敛财,百姓深受其害,百姓上报官府,却被你借机惩处百姓,如此肆意妄为,用不用孤将证据摔在你脸上!”
长安令脸色骤变,他做的那些事情表面上都是按律法行事,就连巡查御史也挑不出错来,王策才来几天,怎么就一清二楚了?
没等他继续辩解,王策就将他们全部关押起来,准备送往洛阳受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