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曹家,张家,陈家还有韩家,这几家是最先找我的勋贵,官员。”王赟说道。
“这几家在各地侵占了大量田亩,其家族势力也是盘根错节,需要找些由头分割处理!”
王澈对这几家的情况很了解,赵家是公族分封出去的,不过是淮国时期分出去的,距今已经三百多年了,基本上早就没什么联系了。
张家是丞相张良的后代,张良很有分寸,即便位高权重,也从不肆意妄为,但是到了孙子一辈就开始不知分寸了。如今京畿地区张家占了不少土地和庄园,甚至因为其家中有人做官,有祖上留下的爵位,甚至敢包揽诉讼了。
陈家和韩家则是在地方上很有名望,用各种方式侵占土地,这些土地明面上不是在他们名下,但是实际上受他们控制。
王澈准备拆分这几家,主家斩杀,余者流放。正好解决一些土地兼并问题,安置一些百姓。
“陛下,有不少勋贵都拿不出土地田契,最后怎么办?”旁边的王宗问道。
“这个简单,只要拿不出田契的就将这土地交给正在耕种的百姓或者流民佃户。”王澈笑着说道。
“这么做里面的操作空间很大,一旦有人上下勾结,将普通百姓的田产变成那些勋贵、豪强的田地,反倒是好心办坏事了!”王宗有些担忧的说道。
王赟在旁边一言不发,他作为外封藩王,不能对朝政发表什么看法。
“肯定是会造成一段时间的混乱的。”王澈很清楚这些事情造成的影响,但是这些事情是必须要做的,大乾安定百年,人口过多,他需要尽力缓解人口和土地的矛盾。
对于选择苦一苦天下百姓还是苦一苦勋贵世家,王澈觉得还是苦一苦勋贵世家吧,毕竟百姓已经够苦了。毕竟勋贵世家苦一苦无非是少出一些肉,少穿一些绫罗绸缎,而百姓苦一苦可就是要卖儿卖女了。
“御史台整顿一番,然后派遣巡查御史巡游京畿,多从学宫之中挑选一些年轻,没有派别,身份干净的士子,同时让绣衣使暗中寻访,若是这些巡查御史铁面无私,忠于职守,那等他们历练出来后,就可以给予更高的官职,或者主政一方。”
“或者培养出更多御史,分派全国,也可以趁机清洗一些地方,整顿吏治。那些官员越来越不像话了,越是偏远地区就越是严重,对了要趁机将各地一些大家族也拆分打散了。”
“我听说现在很多地方都流传出来郡望了,什么琅琊徐氏,会稽萧氏等等,好大的名头!将这些郡望拆了,分到河湟、苍梧、乐浪、琉球去。”
王澈说着很温和,但若是让那些勋贵、豪强、官员世家听到,只怕会寒意刺骨。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估计朕死后难逃暴虐之名,若是再过上几百年,就要和桀剌厉并称喽!”
“陛下无忧,太史令会秉公书写,断不会让那些人肆意妄为!”王宗郑重其事道。
王澈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大乾在的时候他们的确不敢,等到大乾天命终结,他们定然是要说的,到时候太史一脉也不一定还能掌控修史之权。”
“不过,朕不在意!”
“陛下仁厚!这些跳梁小丑不足为惧。”王赟恭敬说道。
“说起来京城这里的土地兼并并不严重。”王宗说道。
王澈和王赟纷纷看向王宗,王宗当即说道:“陛下,洛阳乃是天子脚下,我王氏一族多居于此,再加上皇室喜欢白龙鱼服,微服私访,京城一旦出了什么事情,很快就能知晓。”
“朝中勋贵官员们根本不敢去兼并土地。”
“一旦那些百姓闹起来,跑去城中告状,或者在京城里面传扬开来,陛下很快就知晓了,到时候可没他们好果子吃!”
“臣弟这些年在各地探查过,京城还有五京之地,这些勋贵、官员、豪强们都已经有了默契,故意避开这里了。”
“原来如此!”王澈点点头道。
“不过出了城几十里之后,土地兼并就很严重!”王宗继续说道:“京城的土地可比其他地方的贵太多了。”
“神都洛阳周围的土地,自从文皇帝以来就基本上分无可分了,之后百姓不断生育,朝廷不分土地,那就只能父亲分了,两三代之后,百姓几乎就只有几亩田地了。”
“几亩田地在京城如何生活?稍稍遇到一些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情,就要卖地,那些勋贵、官员根本不用巧取豪夺,就能轻易完成土地兼并,甚至那些百姓还要感谢他们.”
王宗叹息的说道。
这才是最无解的,这些勋贵、豪强、官员们并没有去违规兼并土地,反而出的价格还略微高于市价,更没有去逼迫巧取豪夺,相反那些百姓还愿意卖。
朝廷若是不分青红皂白将这些田地收回,再分给百姓。其一这不合国法,大乾以法治国,若是皇帝肆意践踏法律,那这法律还有什么尊严?其二要不了几年,很多百姓又会因为种种原因破产,到时候还需要将土地卖掉。
可因为朝廷上一次收田的前科,估计没有勋贵、豪强、官员世家再接手购买。到时候那些百姓急用钱却卖不了田地,朝廷就是好心办坏事了。
王宗和王澈想要清理勋贵豪强官员大户,可是这些年来,越发难以处置了。不过事情也不能不做。
没过两天,王澈任命的巡查御史就上书,张乘管教不严,纵容家中亲戚扰乱地方司法,私藏田亩,被撤销官职。
内相王宗亲自审讯,证据确凿,没有诬告。于是诏令张氏一门查抄田亩,然后分别流放西域、辽东、琉球三地。张家嫡系也被迁往河湟。当年出了丞相张良以及皇贵妃的,兴旺一时的张氏转眼之间就烟消云散。
紧接着,就是赵家、曹家、陈家还有韩家,若是所犯罪责过大,那就直接诛杀,余者尽数迁往边地,若是所犯罪责不大,那就分拆流放,一时间洛阳城中,勋贵心惊胆战,毕竟朝廷若是想要收拾他们,总归是有办法的。
实在不行了,趁着他们开酒宴的时候,强行招来御前,然后再以君前失仪,衣冠不整等罪责罢免。王宗就不信你这勋贵不喝酒,不开宴会,若是真能忍住,那就再换一个罪名,什么城中纵马,生活奢靡,举止不雅等等,有太多办法了。
儒家编修的《礼书》随便挑一挑总归是有一款适合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