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哀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古美门认真的脸，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一眨不眨。
半晌后，她轻轻地发出微笑。
“你这算什么，霸道总裁式的发言吗？用你那种令人讨厌的态度，发出傲娇又别扭的关心？”
“哈？你在说什么呀，哆啦哀梦。”
古美门立即便矢口否认道。
“我只是不想我这么一个勤劳肯干，又不要工资的员工，在之后因为莫名其妙的研究，白白丢了性命，这样我损失很大的。”
“我现在的姿态，组织找不到我的。”
小哀伸出一只手，打掉了古美门摸在她脑袋上的手，轻轻拢了拢脑后乱掉的头发。
经过一段时间的改变，她的形象已经和过去完全不同了。
最明显的就是头发，原来的她是女生短发，现在已经长长，变成了微微的中长发，浓密、蓬松而随意地披散在脑后，随着门外吹进走廊的风，如可爱的精灵一般舞动。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伱研究的那个药。”
古美门顿了顿，说道。
“当初，你在给工藤药物配方的时候，曾经这么和他说过吧？”
“人是不能违逆时光的洪流的，如果想勉强改变，长久下来，是会得到惩罚的。”
“虽然我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但听那句话的语境，似乎吃了这个药的解药，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如果你想着变回原来的姿态，那么大可不必，虽然一个小平板没什么看点，但至少是个好好活着的平板，不是吗？”
“原来如此，你是在意这个事啊……”
小哀精致的嘴角微微勾起。
她没有去在意古美门话中那句“小平板”。
只是抬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古美门，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明所以的笑意。
古美门被她这个眼神看得有些奇怪，不由说道。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现在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不允许在工作场合做其他工作。”
“呐，古美门研介。”
小哀突然用了很正式的称呼叫出了古美门的名字。
古美门看着她：“怎么了？”
“你难道没有发现吗？”
小哀淡淡地说道。
“你，我，周围所有的人，我们早就已经陷入了时光的洪流，受到了惩罚。”
“你的意思是……”
古美门微微皱眉，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
“我们周围的时间，早就已经开始混乱了。”小哀说道，“你仔细想一想，你还记得前天是几月几号吗？”
“……”
古美门没有说话。
头皮发麻，近乎倒抽一口冷气。
正如小哀所说，他完全不记得这段日子的具体时间！
他不由开始回忆自己的过往。
脑海中依稀的记忆里，从他出道后打的第二场官司开始，时间的走向似乎就开始不对了。
有很多细节。
例如，第一场官司，检察院的公诉书还是正常的，里面标注了嫌疑人作案的时间点。
但是，从第二场官司开始，他参与的任何一场官司，无论是公诉还是民事起诉，起诉书上都没有标注具体的时间。
人们选择性地把时间遗忘，甚至用XX年XX月XX日代替。
生活中还有其他一些细节。
例如，他在第一场官司就说过，他要去买任天堂发布的《塞尔达传说王国之泪》游戏，这个游戏在五月份当月就会发布，然而实际上他起码过了两个月，打了两场官司，游戏才正式发售，期间没有任何跳票公告。
还有，他在越水案期间，曾经多次光顾一家拉面店，名为“美味得要死的拉面”（见五十九章），这家店曾经发生过凶杀案，死过人。
按照他对柯南原著微薄的记忆，这个案子在动画里出现过，应该是动画很后期的一个单元事件。
但这个事件却在越水案发生前就已经发生了。
种种细节表明，时间线已经不正常了。
“这太荒谬了。”理清思路后，古美门不由感叹道，“明明是一个都市向的世界观，怎么莫名其妙往科幻向走了？还是说柯学世界，本就如此？”
“柯学世界？”小哀问道。
“是科学世界，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古美门顿了顿，用感兴趣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小哀。
“在遇到你之前，我记得时间还是正常的，我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经历年份的更替，为什么遇到你之后，我、以及我周围就开始出现问题了呢？”
“因为你和我的命运，已经牢牢绑定在了一起。”
小哀淡淡地说道。
“自从我改名为古美门哀那一刻开始。”
“原来如此。”
古美门明白了。
他完全没有想到，当初他一顿骚操作，居然如同蝴蝶一般，彻底改变了他今后的一生。
“这么说，你研究的那个药，不止让你变小了，还影响到了你周围人的时间，那这个东西也太可怕了。”
原本的古美门以为，那只是是科幻电影中常见的，单纯类似“生化改造剂”的那种基因药物。
但现在看来，APTX4869，那东西说是“魔药”都不为过了。
“当初进入组织，我一开始也是和你一样的想法。”
小哀缓缓地说道。
“我以为这是一种单纯让人返老还童的，梦幻的东西。”
“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他们真正让我做的是别的药物。”
“他们是上帝，也是魔鬼。”
“他们想让时光逆转，让死者复苏。”
“这是一种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无法体会其价值的愚蠢东西，就好像那些女儿节人偶，只有对日本这个小国家的小女孩来说，才有存在的必要一样。”
小哀说出了动画里曾经出现过的经典台词。
“……”
事到如今，古美门还能说什么呢？
古美门只能点点头，理解地说出以下几个字。
“柯学世界，非常合理。”
“所以现在的你应该明白了吗？自作聪明先生。”
小哀嘴角勾起，似是揶揄一般的，看着古美门感叹的表情。
“如果我停止药物的研究，不研究出真正的解药，我们就永远只能困在时间的洪流之中，再也无法前进，直到彻底死去……不，或许我们甚至都不会有见到死亡的那一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