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小叶赶紧迎上去打招呼。

    “你好，我找你们谭律。”

    那女子道：“我们主任正在里面等候，两位请进吧。”

    范小叶：“那么你是....”

    女子笑道：“哦，我是谭律的秘书。姓白，你就叫我白秘书好了。”

    范小叶赶紧和她握手：“哦，白秘书你好，我是派出所的民警范小叶。”

    “范警官你好。久仰大名，今日有缘得见，实乃三生有幸。哦，我还有事，恕不奉陪了，再见。”说完这句话，盯一眼站旁边的梁欢，没再说啥下楼走了。

    谭凯道：“两位贵客请进。”

    梁欢笑笑，啥也没说走进主任办公室。

    范小叶随后进来坐下。谭凯盯一眼范小叶，拿来一包香烟问他们抽不抽。范小叶摇头说她不抽烟。梁欢接过香烟抽出一支点燃。谭凯盯着他笑笑没有说话。

    范小叶道：“谭律，我们这次来找你了解一下王友良的情况。王友良遭遇绑架意外死亡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了。因此我想问谭律，王友良遭绑架之前，是不是去找过你。如果去找过你，那么他又跟你说了些什么。”

    梁欢没有说话，之前说好的他来问谭凯，可是范小叶抢先了，就只能听她说了。

    谭凯盯一眼在抽烟的梁欢，笑道：“哦，你说这事啊，那我全告诉你。三天前王友良来事务所找过我。他说不想聘请律师了，上了法庭后他一个人可以应付。所以我也没问那么多。后来王友良就走了。还是我的秘书送他出去的。不信我可以打电话把白秘书叫回来，你找她问问当时的情况。哦，这事我还跟秋总说了。她也知道的。”

    范小叶：“嗯，我相信你。不过我还是想问问，王友良既然决定跟秋若水法庭上见，怎么就不愿意聘请辩护律师呢，难道他真有把握打赢这场关系。可是据我所知，他并没有获胜方的希望啊。秋若水有你做她的辩护律师，就算王友良再怎么理由充分，赢的几率还是不大。”

    谭凯笑而不语，目光再一次落在梁欢的身上。

    梁欢也在等谭凯的答复。他也怀疑王友良不请律师辩护的原因肯定另有隐情，可是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于是决定静观其变，看看谭凯怎么回答再说。

    范小叶把目光投向梁欢，随后又把目光转移到谭凯的身上。

    谭凯笑笑拿起桌上的手机给白秘书打了电话。很快白秘书回来了。

    走进来的第一句话就问找她有啥事，她还想去外面购物呢。

    谭凯笑道：“哦，是这样的，刚才范警官提到了三天前王友良来找我的事儿，当时你也在场，要不就麻烦白秘书讲述一下当时的情况。范警官也许会相信你说的话。”

    范小叶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道：“谭律你误会了，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

    谭凯从容冷静，以笑面对。

    “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友良当时来见我情况是怎么样的。我都和他说了些什么等等。哦，白秘书，麻烦你把当时的细节讲给范警官听。”

    白秘书明白了，说道：“哦，你是说王友良啊。三天前他的确来找过我们主任，我这里还有那天的录音。要不要放出来给你们听听。”

    范小叶无话可说了，由此可见，谭凯在当时就做好了应付检查的准备，居然把王友良来找他的过程录音了。可见他也一直在担心王友良使诈。其实他也不相信王友良会说真话。所以才让白秘书一直陪在身边，还让白秘书悄悄做了录音。

    梁欢忍不住了，插话道：“就应该听听当时王友良怎么说。”

    范小叶见他发话了，也就把嘴闭上不再说什么了。

    白秘书把手机打开，找出三天前王友良来找谭凯谈事的录音记录。从头到尾播放了一遍。

    吱嘎一声门被推开，然后就听见谭凯说王友良你怎么不敲门就直接走进来了，没看见我和白秘书在商量事情吗，出去。随后就听白秘书说算了，既然进来了就让他说话。于是王友良说谭律师，对不起，你跟我提到我聘请辩护律师一事，我仔细想了想，决定不请了。上法庭我自己能应付。谭律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失望。一定打赢这场官司，我要让秋若水为此付出沉重代价。之后就听到谭凯说王友良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不然就没有人帮你说话了。

    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应该过了三分钟之久。之后就听到白秘书问王友良还有什么要和他们主任说的。王友良道没有了，他来就是为了告诉谭凯，他不想请律师了。随后就听到王友良掉头走出办公室，谭凯要白秘书送他下楼的声音，之后就是白秘书送王友良离开的脚步声。直到声音消失在楼道里听不见了为止。

    如此看来，谭凯和白秘书说的都是真话，并没有骗他们。

    而且录音用的就是白秘书的手机。她出去的时候一直手里拿着手机。下楼后就把手机关了。这好像有些奇怪，谭凯分明早就做好了接待王友良的准备工作，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甚至他还提前预知了王友良可能有杀身之祸。

    梁欢道：“谭律，我们来换一个话题，抛开王友良不谈，我们一起来谈谈秋若水如何。”

    白秘书把手机关了说：“那，如果没我的事，我可以走了吗？”

    梁欢摊开双手笑道：“随便。"

    范小叶没有说话，她明白梁欢的意图，无非是想借此机会了解一秋若水。因为在他的眼里，秋若水就是一个谜一样的女人。她决定跟王友良离婚，也许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无人知晓而已。那就借此机会问问谭凯。他应该比较了解秋若水。

    谭凯道：“没问题，请问吧，你们想知道秋若水什么。”

    看起来他也做好了应付的思想准备。如果王友良没事什么事都好说，问题是王友良突然死了，还是遭绑架之后发生的心梗。警方一定会顺藤摸瓜派人前来找他了解情况的。因为他是秋若水和王友良离婚案的一方代理律师。警方会因为王友良的死找上门来。

    事情果然如此，还来到这么快这么突然。

    范小叶把随身携带的讯问笔录本拿出来准备记录。之前的谈话已经用手机做了录音。现在不能使用手机了，谭凯已经觉察到了。

    “秋总是否知道王友良三天前来这里找过你。”

    梁欢问。眼睛一直在关注着谭凯脸上的表情变化。

    谭凯笑道：“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这事秋总也知道啊，王友良从这里走后，我就打电话跟秋总说了。莫非你们怀疑王友良的死跟秋总有关。怎么可能呢，我跟你们说。我了解秋总，下三烂的事情她做不出来。”

    梁欢点头：“这我信，我也相信秋总跟王友良的死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她和王友良一直在闹离婚，王友良就没答应过。如今王友良死得不明不白，多心之人一定会把这事跟秋总联系上。所以秋总接下来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范小叶算听明白了，原来梁欢突然把秋若水扯出来，其目的却是在提醒他们秋总这人信得过。她不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谭凯自然听出了他话里的玄妙，道：“这一点我们的观点相同，只是不知道范警官意下如何？”范小叶明白他的意思，提示说她注重的是证据，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但凡跟王友良有过过节的人，不管男女，都有可疑。谭凯明白，也就不说什么了。

    ....

    接下来谭凯详细说了他如何成为秋若水的辩护律师，秋若水一共找过他几次，在哪里见面，见面之后说了些什么等等。他都一一和盘托出。最后还把笔记本拿出来交给范小叶看。原来他每一次和秋若水包括去找王友良，事后回家做了详细的笔记。笔记上说得清清楚楚，他只是在帮秋若水打离婚官司。最后说到下周一就是开庭的时间。

    范小叶道：“可惜还有三天开庭，如果提前三天开庭，也许王友良就不用死了。”

    梁欢突然站起来，在主任办公室里来回转悠一圈。

    “如果秋若水真的跟王友良绑架意外死亡一案没有关系，那就是有人故意要借此事嫁祸给秋若水。倘若我推断得成立，那么这是黑手又是谁呢。秋若水职场上的竞争者，还是她的仇人，或者是秋若水曾经得罪过的人。”

    一句话点醒了范小叶，对呀。梁欢的分析没错。也许有人想让秋若水死，但又找不到她的致命弱点，于是就绑架了王友良，企图从王友良嘴里获得一些秋若水不为人知的秘密，只是没有想到，王友良在监禁的过程中意外发生心肌梗塞死了。

    谭凯同意梁欢的说法，建议范小叶回去后好好查一查秋若水的社会关系，最好能把跟她有过结怨的人找出来。

    范小叶道：“没有问题，我回去就查。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去查。”

    梁欢道：“这事先别告诉我老同学。”

    “为什么？”

    范小叶用不明白的眼神盯着梁欢。

    梁欢谦和一笑：“别问为什么，总之相信我就是了。”

    谭凯笑而不语。范小叶心里在嘀咕，你又不是我长官，凭什么要听你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