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之上,浓雾骤起,白茫茫一大片。
一艘大船,乘风破浪,驶向既定目的地。
“轰”的一声巨响,大船似乎撞上了什么东西,猛然晃动了几下。
船底顿时被撞出一个大洞,冰冷的江水霎那间灌进船舱。
“大人!大人不好啦!船进水啦!马上就要沉啦~!”
“怎么会这样?这可是大江中心啊!我命休矣~!”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才新婚不久,我不想死啊~!”大风小说
“娘啊!儿不能尽孝啦!娘啊~!”
惊恐的叫喊在大船上不断响起,船上所有的人都在哭天喊地,如蚂蚁般乱窜。
大江底部,一条大龙晃了晃隐隐发痛的脑袋,醉醺醺道:“喝酒不赶路,赶路不喝酒,老话说的果然没错!
我刚才撞到啥了?头好痛,一定肿了!
算了算了,我还是赶紧赶路吧,东海龙宫的大宴要迟到了。”
一语言罢,大龙尾巴一甩迅速游向东边,丝毫没有顾及江面那即将沉没的大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最终大船还是沉入江底,只剩几块木板漂浮江面,随波逐流。
。。。
苏宁府
府衙后院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吴侬软语的歌声从两位伶人的口齿间唱出,听得苏宁知府杨本利那是摇头晃脑,沉醉其中,好不快活。
“大人!大事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一声惊呼猛然响起,打断了伶人的歌声,只见苏宁同知许茂桃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
杨本利背靠太师椅,瞥了许茂桃一眼,慢吞吞道:“许同知,作为一名朝廷官员,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
你一副慌慌张张,好像天塌下来一样的模样,成何体统?”
许茂桃哭丧着一张脸:“天确实塌下来啦,钦差大臣的船在屲青江沉了。”
“你说什么?”
杨本利瞪大眼睛,“呼”的一下就从太师椅上蹦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许茂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钦差大臣的船在屲青江沉了,他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怕是已经喂了江中鱼虾。”
“怎么会这样?”
杨本利顿时脸色煞白起来,好像一下子被抽去了精气神,一屁股瘫坐回太师椅。
许茂桃看了看两个伶人,晃了晃手:“赶紧退下。”
“是!”
两个伶人见状赶紧收拾乐器走人。
片刻之后,许茂桃才开口道:“这次钦差大臣来苏宁府是调查粮库亏空一事。
本来我们只要送些美人、金银给他,八成就能蒙混过关。
可这人还没到苏宁府就死在半路,陛下一定会认为是我们苏宁府下的黑手。
那必然会龙颜大怒,我们苏宁府从上到下都得玩完。
下次来的绝不是钦差大臣,而是平叛军官!
到时候不问青红皂白将苏宁府上下官员统统抓进监狱严刑拷打,哪还有什么秘密藏得住?全都得抄家灭族~!”
杨本利闻言浑身一哆嗦,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谁能保我苏宁府上下官员的项上人头?”
许茂桃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人,现在只能准备重礼,请太师太傅为我们苏宁府上下官员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
只要说动陛下派人调查沉船一事,一旦查明这事确实是意外而非人为,那我们苏宁府上下官员的脑袋才能保住。”
“对对对!”
杨本利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赶紧准备重礼,赶紧派人去京城,务必请动太师和太傅。
这事儿闹的,可真是冤死我们啦。”
“是,我这就去准备!”
许茂桃拱手一礼,转身就走。
。。。
数日之后
皇宫
紫宸殿
头戴翼善冠,身穿五爪金龙袍的大乾皇帝禹丰启端坐龙椅,脸色阴沉的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派去苏宁府查案的钦差大臣竟然说没就没,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怎么?朕是管不到苏宁府了吗?”
“陛下息怒!”
文武百官赶紧恭敬一礼。
“息怒?朕怎么息怒?钦差大臣乃是代表朕外出办理重大事件的官员。
他们的性命都无法保障,那这大乾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了吗?”
一语言罢,禹丰启的眼睛看向武将一列:“明威将军文沅听令!”
文沅闻言立即出列,对着禹丰启恭敬一礼:“臣在!”
禹丰启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沉声道:“令你率领两千奋起军前往苏宁府,将苏宁府上下官员全部下狱,务必问清楚钦差大臣遇险一事和粮库亏空一事。”
“臣,遵旨!”
文沅大声应了一声,这才回到队列。
道至圣对着禹丰启拱手一礼,淡然道:“陛下!这屲青江常有蛟龙经过,撞沉大船之事也并不罕见。
这次钦差大臣的船沉于屲青江会不会就是一场意外?
还是派人调查一下,免得冤枉了苏宁府的官员。
毕竟他们管理着苏宁府的大小事务,一旦都抓进监狱,那这苏宁府可就政事停摆了。”
方廷满也对着禹丰启拱手一礼,淡然道:“陛下,还是派人调查一下吧,若是意外便再派一位钦差大臣前往。
若当真是苏宁府官员所为,那再派奋起军前去也不迟,苏宁府上下官员还能插上翅膀飞了不成?”
禹丰启眉头轻皱,思虑片刻,这才道:“朕也不想轻易掀起刀兵。
这样吧,派道佥事和方祭酒作为钦差大臣前去调查屲青江沉船一事和苏宁府粮库亏空一事,文沅领两千奋起军从旁协助。”
“陛下英明!”
文武百官又是齐齐恭敬一礼。
禹丰启看了看道至圣和方庭满:“两位驸马呢?整天在外面乱窜,回京了没有?”
“正在回京的路上。”
道至圣和方廷满彼此看了一眼,都有些无奈。
禹丰启摇头叹息一番:“两匹就知道到处玩的野马!回来之后让他们去公主府好好陪陪朕的两个女儿。
夫妻感情要培养懂不懂?这一年到头都不在京城,像话吗?退朝~!”
一语言罢,禹丰启起身离去。
“陛下所言甚是!”
道至圣和方廷满只得无奈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