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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3章 戏耍
    “父亲,你对他的赞赏,是不是有些过了。”

    周攀抬头看烟花,“今日,他固然有勇有谋,重情重义,可身居高位,几个人能秉守住本心。”

    “你呀。”

    周逄齐摇了摇头,迈步走了。

    周攀是他一手教导的,他的脾性,周逄齐再了解不过。

    嘴上越是提防,心里就越是信服,与其说是念叨给他听,倒不如说是念给他自己。

    攀儿要真疑一个人,面上是不会有任何流露的,更别说跟苏闲互骂了。

    他想亲近苏闲,但又怕姿态太低,叫苏闲笑话,因而别扭的端着。

    这副模样,周逄齐只在周攀幼时见过。

    苏闲,确实能耐。

    “副将,再这么下去,将士们身体要撑不住了。”举着火把,亲卫看向吴永成,一脸忧色的说道。

    吴永成嘴角紧抿,面色阴沉,明知道苏闲有诡计,却只能被牵着鼻子,这种憋屈,实在让人想挥兵楚国。

    “换防。”

    吴永成吐字,再全军警戒,谁也吃不消。

    “咻!”

    烟花升空的声音,在深夜格外明显,溱兵眼睛睁了睁,然后闭上打盹,他们已经麻木了,只是烟花罢了。

    “快看!”

    突然一个声音喊起来。

    众人疲惫的抬头,只见数十只风筝从远处飘来,所有人瞳孔大张。

    “呜!”

    溱兵抓着号角,鼓起腮,用力吹响。

    “敌袭!”

    这一刻,溱兵乱做一团,恐惧从他们心底升起。

    要不是吴永成出现,他们已经找地躲了。

    “弓箭手准备!”

    吴永成紧紧凝视着飘来的风筝,高喊道。

    “射!”

    算计着距离,吴永成腮帮子紧绷,高吼出声。

    密密麻麻的箭矢划破夜空,朝风筝射去。

    与此同时,投石机也将炸药扔了出去。

    轰隆隆的响声,让夜晚再没了宁静。

    周攀一个睁眼,冲出了营帐,“可是元帅突袭了?战况如何?”

    周攀一边问卫兵,一边急步朝观营台走去。

    “探子还未将消息传回来,但看这动静,怕是了。”卫兵回周攀。

    登上观营台,周攀目光远望,烟花已经停了,但炸药的轰隆声,一阵响过一阵。

    “副将,只是大只的风筝。”

    前去查探的卫兵回来,看了看吴永成,嗫嚅道。

    知道又被戏耍了,吴永成面色铁青,指节捏的发白,几乎按捺不住发兵的冲动。

    好一会,吴永成吐出一口气,从嘴里蹦出字,“加强巡视。”

    夜重新静了下来。

    周攀听完亲兵的禀报,半响没说话,默默转身回去睡觉了。

    那玩意,又是虚晃一招。

    “咻!”

    烟花再次炸响,满满的嘲讽和挑衅,溱兵牙根痒痒,却只能干望着。

    接连放了三轮,烟花停了。

    随后一个时辰都没再响起,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溱兵心紧紧捏着。

    这种安静,比喧闹,更让人惶恐。

    不敢有丝毫懈怠,溱兵仔细倾听着周边的动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消逝,黑夜逐渐褪去颜色,就在天大亮的时候,嘭的一声炸响,疲惫眯眼的溱兵吓了个激灵。

    “轰!”

    响声一阵强似一阵。

    所有人捏紧了长枪,眸子盯着声响传出的方向。

    “副将,是祁岭,他们把山口炸了。”探子回来禀道。

    吴永成收回视线,轰隆声在一刻钟前就停了,炸山口?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吴永成紧蹙着眉,沉思着。

    从苏闲这一系列的动作看,他绝对要搞鬼,可偏偏那边发话,不能妄动。

    着实憋屈!

    “父亲,距祁岭被炸,已经一天了,苏闲没回营,连烟火都减少了次数,他这到底要玩到什么时候?”周攀沉着声开口。

    “你不是吴永成,竟也耐不住了?”周逄齐将最后一笔落完,微抬起了眸,随意吐字。

    周攀给他倒上茶水,“外头多的是要苏闲命的,我是担心,他奸计没实施成,反叫人宰了。”

    “与其担忧苏闲,不如去瞧瞧你二弟,都前卫的训练,可真不是好应付的。”

    周逄齐叹了叹,长子要背负家族重担,他虽然带在身边教导,但严厉多过慈爱。

    周圭就不同了,因着一月见不到几次,周逄齐纵容许多,让他能随自己的天性。

    “父亲,你要心疼,我去找苏闲,把二弟要回来。”

    “攀儿,跟苏闲待久了,你这是照着学了?”

    周逄齐瞥着周攀,“我要舍不下,就不会把圭儿送出去了。”

    “他冲动易怒,确要人治治。”

    “只是作为父亲,难免担心他受不住都前卫那个强度的训练。”

    “父亲,你把我扔前锋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周攀一脸酸溜溜。

    换以前,他绝对不会说这话,但和苏闲怼多了,心里的想法,不会再深埋着。

    苏闲有句话很对,不管是君臣,还是父子,不交心,永远无法真正靠拢。

    周逄齐失笑,“你要担的是整个周家军,我若不狠点心,你怎么扛得住。”

    “我倒不知,你竟会羡慕圭儿。”

    “我花在他身上的心思可不及你十分之一,慈爱一些,也是应该的。”

    “圭儿挨过军棍,你可没受过。”周逄齐哼笑,他们父子之间向来严肃,鲜少像这般随意,谈的也都是军务。

    “二弟虽没少挨揍,但活的肆意,我有时瞧着确实羡慕。”周攀笑了笑,没有否认。

    “要不,你替圭儿几天?”周逄齐摸了摸胡子,似在为周攀着想。

    “父亲。”周攀脸黑了,“你这确定没偏心?”

    “怎么说话的!”

    “我偏心能叫你瞧出来。”周逄齐斜瞅周攀。

    “把这信传去宁阳,举办登基大典,还是要他们文臣来。”调笑了几句,周逄齐拿起桌上的信,朝周攀开口。

    “不必担忧苏闲,他能从大乾内宫走出来,至今活蹦乱跳,不是那么好宰的。”

    “滑着呢。”

    “这倒也是。”周攀点了点头,“太上皇刺杀那么多次,都没得手,反倒叫他夺了社稷。”

    “杀苏闲,确实难。”

    周攀摇了摇头,迈步出了营帐,心里为李易祈祷:策马飞扑,摔死他个犊子玩意!

    让他一天到晚不干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