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萧圳按着头,从床上坐起来。
“嘶。”
萧圳吸了口凉气,他昨儿究竟是喝了多少?
“媳妇,给我弄碗醒酒汤,头疼的厉害。”萧圳嚷嚷着。
苗氏放下针线,转过身,“醒了?”
萧圳头往下点了点,并没从苗氏的语气里听出不对。
“还记得昨日说了什么?”苗氏靠近萧圳,抬起手在萧圳额头上按揉。
萧圳仔细回想,毫无防范的说道:“我让清月不开心就回家。”
“多向你学习,不能叫李易骑到头上。”
“还有掐男人就掐……”
“嗷!!!”
萧圳蹦了起来。
苗氏卷起袖子,“昨儿不好收拾你,今儿我看你往哪飞!”
萧圳大睁着眼,一脸震惊,“昨日的杀气,原来是你!”
“不就几句实话,你至于嘛!”
“别掐!”
“媳妇,我错了!”
“轻点啊!!!”
萧圳满屋子乱窜。
……
“清月怎么把银子都留下了。”
萧圳一边揉搓腰,一边喝粥。
苗氏头也没抬,“还不是你平日吃的多,清月担心你饿死。”
“我又不是没俸禄。”
“送回去?”萧圳同苗氏商量。
“清月就是怕我们不要,才不打招呼留下的。”
“放着吧,日后给大宝小宝添妆。”苗氏剪断线,打了个结,将做好的鞋递给萧圳。
“大宝小宝在家里住习惯了,也不知道适不适应大宅。”萧圳满脸忧色。
苗氏翻了个白眼,家里两小子住的时间总比大宝小宝长,还不是天天往大宅跑,破茅屋难适应,大宅子谁能适应不了?
一天到晚,净瞎操心。
理了理衣裳,苗氏起身了。
“中午我不回来,午饭你要在家里吃,我就让厨房把鲫鱼做了。”
萧圳放下碗,抹了把嘴,“不回来?前几日不是瞧过岳母了?”
“和清月她们约好了打麻将,叫你耽搁的,怕是都开始了。”苗氏拿上包,风风火火的走了。
萧圳狠狠咬了口豆沙包,李易也是闲的,不思考怎么处理朝政,他整出麻将!看看,一伙子家都不顾了!
尤其是那两个崽子,不到晚上,都看不到人影!
哼了声,萧圳数了银子出门,昨儿答应了大宝小宝,要给她们买小人书。
……
“我严重怀疑大舅兄是故意的,竟连自己媳妇的杀气都感受不出来,这分明是想把你留在家里。”李易吐槽。
“要不是我准备齐全,真就让他得逞了。”
“用心实在险恶!”李易板起脸。
萧清月被他逗笑了,“吃一个?”萧清月拿起个酸枣,同李易分享。
李易眨巴眼,正经道:“娘子,书房还有奏折没批,我晚些再来陪你。”
“不酸。”
萧清月话落,李易跑的更快了。
“夏灵,你吃着酸?”萧清月看着枣,眼神疑惑,她真没尝出酸味。
夏灵默默后退一步,何止酸,是非常酸!
小姐害喜厉害,普通的酸枣根本压不住,这批按最酸的挑的。
夏灵是没尝,但她看李易吃过,那表情,挤在一起半天都没舒展。
分享不出去,萧清月只能作罢,她真心觉得好吃。
……
“太上皇,前晚有黑衣人潜进军营,万幸被唐将军发现了,并未造成伤亡。”都前卫禀道。
李易抬了抬眼帘,“让唐正奇不要松懈,刺客不会一批即止。”梁从权为了换天命,已经疯魔了。
不管这路有多错,李易都不会再让梁从权尝试。
上次是没伤着璃儿,下一次呢,谁能保证?
“是。”都前卫抱拳退下。
……
军营里,闻恒扶着树,呼呼喘着粗气,额头上是细密的汗水。
唐正奇瞥了他一眼,发出下一个指令。
闻恒咬咬牙,扛着旗往前跑,下一秒,他扑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唐正奇一脸无语,真特么废啊!才操练了三分之一就倒了。
要都跟他一样,这仗都不用打了,等着溱兵入侵就行。
“拖下去。”
唐正奇朝亲兵摆手。
这还好是李易的表哥,要是他的,唐正奇能一拳一拳,把人揍死。
“芸儿……”
床榻上,闻恒嘴唇蠕动,一声声低唤。
跟他同营帐的卫兵,捏开闻恒的嘴,把粗布塞了进去。
什么芸儿,那是盛太妃!
连太上皇的女人都觊觎,不知死活!
闻恒眼皮颤了颤,却舍不得从梦里醒来。
小竹屋里,没有苏闲,没有徐娇娇,他没有回建安,只有他和芸儿。
他们成婚了,穿嫁衣的芸儿,当真极美。
睁眼的那刻,闻恒眼神茫然,意识到这是哪,他连忙闭上眼,试图再回到梦里。
可不管闻恒怎么尝试,都无法把梦续上。
抱着头,闻恒发出痛苦的呜咽。
他什么都不求了,什么都不要了,把芸儿还给他,还给他。
……
“咳。”
芸娘捂着胸口咳嗽。
“怎么了这是?”盛母忙给她倒水,轻拍芸娘的后背。
“呛了。”芸娘端起水杯,饮了一大口,去冲淡喉间的辣意。
“多大的人了,吃个东西也不小心些,谁还会同你抢了。”盛母点了点芸娘的额头。
芸娘嬉笑,往盛母怀里靠,“娘,不是我贪吃,是你外孙急。”
“也不怕孩子笑你。”盛母轻拥着芸娘,眼神慈爱。
“他才不敢呢。”芸娘笑容明媚。
“感觉又大了,衣裳都有些紧了。”芸娘给盛母看肚子,脸上透着点点苦恼。
“荀叔说,平日用的太补,得减去一盅。”
芸娘拉着盛母的手晃,撒娇道。
盛母没依她,芸儿之前遭的罪太多,不补足了,孕晚期怎么扛得住。
“娘有问荀神医,他说你身子亏损颇多,能敞开吃。”
“妇人的东西,你别总喂给闲儿。”
芸娘捂住耳朵,表示听不到。
三盅真的太多了!她喝不下啊!
“虽说没坏处,但到底不是闲儿喝的。”
“就半碗了,你乖乖喝完,库房的金算盘,你不是一直惦记?娘晚些拿来给你。”盛母哄道。
芸娘还想挣扎下,但看汤勺到嘴边了,只得张嘴。
盛母满意点头,将桌上的汤碗收拾了。
自芸娘有孕,盛母就看她看的紧,基本走哪跟哪,就怕有点磕碰,冷着热着了。
孩子不顺顺利利落地,盛母的心就安不了。
她的芸儿,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再失去一个,她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