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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绣球选亲
    末将谨遵太子教诲!众人齐声高呼。

    其中只有一人,神色凝重,全无半点欢喜之意。

    太子,老臣斗胆一问,这西北大营的将军人选是?

    廉湛果然是老狐狸。

    李云兴微微一笑,只有他抓住了重点。

    李云兴安排了指挥使,又补了营中一部都尉的空缺,却始终没有提最重要的位置。

    将军之位,该由谁人来坐?

    廉湛已是大司马,统管武朝军政,不可能常年驻守在军营之内。

    那这个位置,莫非李云兴还有后招?

    廉将军,你可知如今四个大营势力几何?

    廉湛愣了一愣,随即回答道。

    东北大营常驻幽州,由秦忠义带兵抵抗匈奴侵扰,他们兵大多擅长骑术,战斗力不可小觑。

    东南大营由柳家长子督阵,居于扬州与胶州的交界之处,乃是富饶之地,其兵虽然人数较少,但胜在装备精良。

    西南大营的将军公冶康听说是个极为油滑之人,属于少有的中立派,盘踞益州多年,却从不问政事。

    李云兴闻言点点头,分析得丝毫不差。那你觉得这营中又有多少他们的耳目?

    这个问题一下把廉湛问到了。

    从秦忠义不惜让自己儿子深入潜伏到西北大营来看。

    每个派系必定会在各个军营之中安插自己的眼线。

    说不定,现在太子杀了张津瑜,碎了秦晟的消息早已传到了武朝的各方势力之中。

    所以,殿下是想来一出绣球选亲?

    正是。

    廉湛不得不在心中感叹,这就是帝王心术。

    纵使知道军中已有眼线,若是硬查,说不定还会使本就散漫的军心彻底崩溃。

    干脆来一招绣球选亲,故意将将军之位空缺。

    以将军之位为绣球,将那些藏于阴暗角落的鼠虫全都勾引出来。

    在鼠虫潜伏的时候,是极难捉到他们的踪迹的。

    但是在他们想要寻找食物时,便是最佳的下手时机。

    那有心想要谋得权位之人,必定殚精竭虑,力求上位。

    只是,此举恐怕对展骏更是危险重重。

    在场廉湛展伯长均是看不出表情的凝重。

    李云兴也不强迫,直接向展骏发问。

    展骏,你可知绣球选亲是何意?

    展骏随年少,但绝算不上愚钝。

    臣明白,便是太子殿下要从军中择一良臣为将。

    那你可知,你是都尉统领,也有这个机会。

    臣谢太子殿下恩典。说罢,展骏便要跪下。

    李云兴却摆摆手,不让他跪。

    展骏双手握拳,膝盖半曲僵在原地,不知为何。

    有这个机会,也代表别人会抢走你的机会。可能是名誉受损,可能是缺胳膊少腿,更有可能是让展指挥使白发人送黑发人。

    本宫可以给你这个机会,也可以撤回你的授令。

    你如今可以想清楚了再回答本宫,这机会,你要?还是不要?

    廉湛与展伯长虽是多年至交,但是不代表他会愿意让展骏冒头卖命。

    但世事皆如此,你不愿意承受风险,也就不配品尝胜利的果实。

    要想跟着李云兴,就要做好随时掉脑袋的准备。

    只有杀出一条血路,才有资格站在李云兴的面前,享受荣华富贵。

    展骏咬牙,似乎做下什么重大的决定。

    臣不悔,请太子殿下成全!

    很好,你既然选择留下,就该清楚,这一条路注定坎坷难行。

    臣愿为太子殿下舍命一战!

    李云兴满意的颔首,转而道:展指挥使,令郎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胆识,本宫很是欣赏。

    展伯长全程都未敢喘一口粗气。

    只有他知道,方才太子给的根本不是选择题,而是一道判断题。

    展骏因畏惧而反悔,便是选了错误答案,只有一死了事。

    伴君如伴虎,便是不问对错,按君王的意思去做就行。

    好在展骏的回答,令太子十分满意。

    既然西北大营之乱已定,那本宫便先回都城,还有不少事需要本宫去做。

    恭送太子殿下。

    展伯长等人叩礼跪拜,廉湛则与李云兴一同回都城。

    与李云兴暗中同行的还有江常江山两人带领的绣衣卫。

    只是这次回城之路,却比李云兴想的还要艰苦。

    老爷公子,救救我们吧

    离都城还有一百里的驿站之中,李云兴与廉湛准备休息半个时辰,让马歇歇脚再出发。

    或许是因为李云兴身着金线绣的蟒袍,一看便非寻常百姓。

    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都跪伏在他身边,祈求能够分到一些银钱。

    可李云兴是太子,出门何时有过钱?

    滚滚滚,都给老子滚出去,打扰我们做生意,小心连剩菜叶都不给你们留!

    小二端着茶水上来,便看见一个老翁正要上手去拽李云兴。

    虽然他不知道李云兴是何人,但看身旁的廉湛,一身肃杀之气,便知道是官爷。

    连忙一脚将老翁踹开,不允许他再入茶室之内。

    那老翁也不敢多言,他们为了逃水患,一路从荆州颠沛流离到这边。

    这店小二看着凶神恶煞,但每日剩菜却没少分给他们这些灾民。

    所以他也只是讨好的看着小二,连连退出了驿站的大门之外。

    李云兴皱着眉,看了一眼四周,这里,竟有这么多乞丐?

    小儿摆了摆手,示意不是这么回事,官爷,您有所不知,这些都是荆州灾民,逃难来的。

    一说到荆州水患,李云兴神色更是凝重。

    荆州距离都城有好几千里,他们怎么过来的?

    店小二叹了口气,还不是一路走来的,听说路上都死了一大半的人。

    那为何还要逃?朝廷不是才拨了赈灾粮吗?

    根本就没发到他们手里,就被那些贪官给

    本来准备义愤填膺的大讲一通,但看李云兴的模样,非富即贵。

    万一他是柳家的人,那自己肯定是吃不了兜着走。

    随即店小二换了语气,我都是听别人胡诌的,官爷您就当我是乱说的。

    之后,不管李云兴如何套话。

    店小二都没再透露分毫关于荆州水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