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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程郑多无耻
    喂,你们的酒呢?快点拿上来,拿上来了本公子重重有赏。

    见李云兴没有反应,离戏台最远的一人,大声向李云兴喊道。

    店小二见状慌忙迎了上去,又不敢告诉他们这是当朝太子,只得赔着笑脸,公子,您稍等,最好的酒马上就到。

    说罢转身便要去吩咐下人准备,两边都是爷,他两边都得罪不起。

    李云兴扫视了一圈,众人或许已经喝了半日,又或是从昨夜就未离开过。

    即使在两面通透的顶层平台,那浓郁的酒臭味也让人忍不住皱眉。

    满地的酒壶,光是那九酝春酒就有几十坛,一日便能用上几千两银子,这宁家出手还真是阔绰。

    终于,离李云兴最近的一人发现了他的到来。

    又见身边跟着小二,眼神上下打量着,看这穿衣打扮倒是不俗,莫非又是哪个富家弟子?

    来者何人?那人主动问道。

    李云兴微微一挑眉,看着满地的醉鬼,眼神中的厌恶只多不少。

    小二此时正想代为告知,却因为李云兴一个勿动的手势噤了声。

    他没有回答那人的问题,反而发起了一个提议。

    听说你们在玩一个君子之争的射艺,在下虽然射艺不佳,但精通诗词,想与诸位讨教一番。

    嚯,精通诗词?我们堂堂互市监之子宁罡公子在此,你竟然还如此嚣张?

    李云兴勾唇一笑,什么宁刚宁折,从来没听过。

    那人兀然拍案而起,这是个给宁罡表忠心的好机会。

    有了李云兴这种送上门的刺头,他正好可以表现表现。

    凭什么我们要跟你比,你算什么东西?来人

    程郑!不必如此。宁罡制止了他。

    原来那人叫程郑,李云兴暗暗想了一下,程郑这名字他并不陌生。

    似乎是益州有名的冶铸商人,专门做贩卖青铜器具到匈奴西域的营生。

    有些东西在武朝不算什么稀罕物时,但转手到了蛮夷之地,身价就能翻几倍。

    难怪会像哈巴狗一样舔着宁罡。

    这宁罡的父亲宁瀚宇管的是商船水路,铁器这种重物如果用轮车运送,恐怕运到西域,马都要累死不少。

    水运反而是最方便的,宁瀚宇能给他们行方便,自然利润也就更足。

    宁罡招了招手,命人给李云兴单独准备了一张桌子,来者便是客,宁某愿意奉陪。

    不愧是互市监之子,油滑程度非同一般,李云兴在心中对宁罡有些刮目相看。

    台上的戏剧落幕后,几名戏子见在场几位似乎无心再观戏,便直接停了下来。

    李云兴既没有坐,也没有喝酒,只是淡淡地扫视了一圈。

    这些陪客似乎都不是朝中的人,看来宁瀚宇身为互市监,不便出面,便由宁罡与这些富商往来,从中榨取油水。

    君子之争,敢还是不敢?李云兴再次发问。

    若是论射艺,李云兴或许是没有对方精湛。

    但这武朝的君子之争并非单纯地比射艺,通常二人执酒,以某物为题,吟诗作赋。

    七步以后将酒壶抛向空中,谁先作出诗来,谁就有优先射箭的权利。

    有何不敢!

    程郑看不惯李云兴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立马从软榻上坐了起来。

    只是这酒确实够烈,让他甚至忍不住踉跄了两下。

    这一举动也惹得旁边一个络腮胡的大汉哈哈大笑,程公子,你行不行啊?到时候可别丢脸。

    程郑脸上有些挂不住,齐兄,这事你别管!他敢冒犯宁公子,就是不给我程郑面子。

    回过头来,程郑问李云兴,这只比射艺多无聊,不如下点赌注如何?

    这倒是正合了李云兴的心意。

    那便以命为赌注。

    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众人虽都是商贾巨贾,却鲜少有人舍得用命赌输赢。

    这种玩法简直是在豪赌!

    片刻的沉默后,有人出声劝诫道,小赌怡情,这位公子面生,倒也不用如此冒进。

    李云兴没有退让的意思,冷眉一竖。

    怎么,都不敢?还是说你们的射艺不过平平,仗着自己有几两银子便在这装腔作势,怕输?

    一言激起众怒,他们断定这人绝对是来找麻烦的。

    偏偏还有几名美姬小厮在一旁,若是不应多有些认怂。

    比就比!程郑拍案站起。

    李云兴双臂环抱,眼带挑衅。

    迅速店小二帮着将台子搭好,两人站于两侧,身后的箭囊中各有十支箭。

    一句诗可用一支箭,十支箭便是十句。

    若是均未射中,那边算作平局。

    这一场以命为赌局的争斗,同样也引来了百戏楼不少人的围观。

    听说楼上要举办以命为注的赌局,我们快上去看看!

    真的吗?谁敢这么赌?

    不知道,听说是个不认识的公子哥,跟有名的富商程郑下赌的。

    那我们快去看看。

    这下百戏楼的老板可乐开了花,没想到一时间竟有这么多人涌来。

    而楼下,廉寄柔本坐在楼外茶肆等着李云兴,毕竟是她带君出巡,即便心中不快,也未曾离开。

    见这么多人突然跑向百戏楼,疑惑的跟了上去。

    一听到这赌局,她便猜到,是太子

    两位公子,不知以何为题?

    李云兴没有答,反倒是是程郑最为激动,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既然都是男儿郎,不如以天下为题,如何?

    程郑话音落下,周围的人立刻附和起来。

    好。

    随后二人同时向后走十步,程郑已然想好了答案。

    天下太平日,人生安乐时。程郑率先答题。

    嚓的一声锣响,程公子,对!

    随即侍女将酒壶高高抛向空中,一支飞箭直向酒壶而去。

    莫非第一支箭便要定生死?

    程郑也是激动万分,只是没想到楼顶忽然刮来一阵大风,箭失了准头,只听砰的一声,酒壶砸在了地上。

    这下主动权来到了李云兴手上,天下皆怀羞,程郑独多耻。

    此诗一出,在场更是惊愕不已。

    好诗!好诗啊!

    不仅包含了天下,更是与程郑的诗正好相对。

    同时还骂了程郑是无耻之徒,这文采实属高了几个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