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冰冷,没有丝毫的感情。
李云天最近跑椒房殿跑得很是勤快,他知道接风宴上李知盼没给皇后好脸色,皇后心中多是不悦。
为了缓和关系,李云天自然就来的勤些。
只是没想到今日还能碰上太子,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可李云兴每每训他就像训狗一样,李云天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恨不得撕烂李云兴的嘴,将他千刀万剐,但他还是忍耐下来了。
毕竟,当着皇后的面,不宜闹得太僵。
听到皇后下了逐客令之后,李云天便想直接离开。
可见李云兴却是副没事人的样子,反倒自顾自地直接坐了下来。
心中莫名的涌上一股邪火,李云天压制怒气说道:“太子殿下,您这是干什么?莫不是还有要事相商?”
闻言,李云兴抬起头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嫌弃之色。
不屑回道道:“本宫要做什么事,还轮不到向你汇报吧?二、皇、弟。”
一字一顿地叫出二皇子的封号,李云兴的神情格外严肃。
李云天被他唬得一怔,旋即心底涌上浓烈的屈辱感,他愤愤地瞪向柳如絮。
柳如絮冷哼,她一看就知道,李云兴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应该是为了昨天她收拾了苏妙雪那个小浪蹄子的事情而来,只是碍于二皇子在场没有明说而已。
见柳如絮对李云兴也是咬牙切齿的样子,心中更是笃定自己与皇后才是一条战线的。
随即李云天转头看向皇后,“母后可需要儿臣留下来?”
没想到,柳如絮竟是直接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你先回去吧。”
李云天心中郁结,却是不敢多说,只得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见李云天狼狈而走,李云兴眼中露出一抹笑意,不过很快消散,转瞬便恢复往常的神色,一派冷傲疏离。
柳如絮睨了他一眼,淡淡问道:“说罢,找本宫何事?”
李云兴不疾不徐地开口:“听说母后昨日去了高庙?是去为父皇祈福的吗?”
柳如絮勾起红唇,似笑非笑的瞧着李云兴:“太子殿下的消息倒是灵通。”
李云兴微垂眼帘,掩盖住眼中的厌恶。
“祈福便祈福,少做些龌龊之事。”
他低垂的眼睛中迸射出浓烈杀机,一闪而逝,转眼间又恢复了冷静。
“本宫不懂太子这是什么意思?”柳如絮疑惑。
李云兴嘲弄道:“母后装傻充愣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忽然站了起来,目光凌厉地注视着柳如絮。
“母后,我敬你是一国之母,所以对你一忍再忍。你别忘了,这里是皇宫,不是柳府。你若是敢触及我的底线,休怪我无情。”
他的话虽说得轻巧,却蕴藏着无穷危险,尤其是他阴沉的面孔,更显恐怖。
苏妙雪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甚至以前还要毒杀自己。
但如今,李云兴拿她还有用处,就容不得他人在自己面前放肆,更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到她。
哪怕只是动一动念头,都不行!
“你这是在警告我吗?呵!太子殿下真是好威风啊!连本宫都要忌惮你几分。”柳如絮的眼中泛起讥讽,面上却依旧保持着雍容华贵。
她缓缓端起茶盏,轻啜了一口香茗,这才继续说道:“不过太子未免把自己想的太强势霸道了,本宫是这武朝的皇后,是你父皇明媒正娶的妻子,你难道连半句尊卑都不会讲了吗?”
柳如絮不愧是柳仲卿的女儿。
行事风格,都与柳仲卿有几分相似。
即便在李云兴如此的威压之下,也丝毫没有怯弱胆寒,反而更加咄咄逼人。
李云兴皱紧眉头,深吸了口气,随后才缓缓坐下。
“母后如此行事,就不怕最终遭到反噬吗?”
他目光灼灼盯着柳如絮,似乎想看透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柳如絮轻蔑地扫过李云兴,声音清冷地道:“本宫倒是想问问太子这话,本宫究竟做错了什么?竟惹得你如此生气?”
“还是说,你对苏妙雪情根深中,决定放弃娶廉将军的女儿,转而要求娶圣女为妻?”
“母后慎言。”
李云兴的态度变得饶有趣味。
这柳如絮说话,总让他觉得带着一股醋意。
不管是廉寄柔还是苏妙雪,似乎接近他的每一个女人都让柳如絮心中很是不满。
但李云兴这个态度,反倒是让柳如絮有所误会。
她以为这两人之间还真的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
心中反倒觉得有些好笑。
一个整日拈花惹草、风流成性的男人,竟然会对另一个女人产生感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柳如絮轻描淡写地道:“哦~原来是本宫冤枉了你?还是你确实对圣女动了情?”
“太子无须担忧,这件事虽然违背伦理纲常,但也未尝不可。等你父皇知晓了此事,本宫一定会在旁边帮皇子好好求情。”
见她故作恍悟,李云兴挑挑眉。
这女人果然很有趣。
“母后的意思是,你愿意成全我与圣女?”
柳如絮抿唇一笑,“本宫身为你的长辈,自然希望太子能够寻得一份美满姻缘。”
说着,柳如絮伸出纤细玉指,指尖轻点着桌案,发出“哒哒”的响声。
美满姻缘?
得亏柳如絮说得出口。
圣女乃是武朝的圣洁之躯,怎么能跟普通人家的女子相提并论?
况且圣女是由天授命而降,肩负的是国之气运,承载的是武朝的兴衰荣盛。
这样重大的责任与使命,岂能儿戏?又岂是谁都能玷污得起的?
就连他是一国太子,也不可肖想半分。
李云兴心中嗤鼻,但脸上却挂着笑,恭维道:“母后倒是开明,儿臣佩服。”
柳如絮淡淡一笑,不置可否。
她明知道李云兴不可能迎娶圣女,她就偏要在李云兴的伤口撒盐。
李云兴脸色一黑,眸子幽暗森冷。
“只是不知道,父皇知道由柳家送来的圣女竟然是那样一副德行时,会作何想法?”他阴测测地开口,声音低沉沙哑,犹如来自地狱般阴森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