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苦熬了近一个月,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反倒将自己折腾的老了十岁。
谁知昨日太子突然邀请他参加酒宴,他心中苦笑,太子与贤王要争夺武皇位置之事人尽皆知,只不过他是少府织染署的左丞而已,并没有什么实权,太子殿下总不会是为了拉拢他所以设下此宴席。
即便心中再是忐忑,太子相邀,他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到达别院之后,发觉在场的只有太子一人,也就是说,太子只邀请了他一人,帛莱慌到差点直接跪在地上。
他战战兢兢入座,又战战兢兢捧着酒杯,让一旁的侍卫给他倒酒,认识他想破脑袋,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何价值,能让太子相邀。
就在他忐忑不安之时,太子终于开口。
“这次邀帛莱大人前来,是有大事相商,关于青州丝绸滞销之事,我已经找寻到了出路,但具体经销事宜,还需要与大人商量。”
帛莱愣了许久,他刚才莫不是听错了?
丝绸滞销这么大的事情,他苦苦想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为了此事,想了各种各样的办法,也未曾想到真正实用的办法,他自觉辜负了青州父老乡亲们的期待。
可太子在这一个月期间还忙着许多事情,他虽然不关心朝中大事,但有耳朵,听得到其他同僚的讨论,越发感慨太子做的不容易。
仅仅在一个月之内,他便解决了诸多事件,而且这些事件,桩桩件件都能动摇国家根本。
甚至这次廉湛归来,许多同僚都在暗暗猜测他究竟奉太子命去做了什么,只不过猜测来猜测去,大家也不知这位大司马究竟领了什么样的任务。
只不过见太子和廉湛看起来心情都不错,应当是将任务完成的很好,所以同僚们更加好奇了。
帛莱更没想到,太子那么忙,竟然还惦记青州丝绸滞销一事,甚至说自己找到了解决滞销的法子。
他并不是瞧不起太子的能力,而是他曾亲自到过青州,了解过丝绸制作的上游和下游,与众多丝绸大商洽谈过,能了解的他都去亲自了解过,冥思苦想一个月,试了种种法子,都未曾有用,所以他知道此事之艰难。
而太子殿下要不就是居于宫中,要不就是在忙国家大事,对丝绸销售这等小事了解不多,他说的法子未必有用,所以太子说出此话之后,他仍旧持着怀疑的态度。
“太子说的办法是什么?”
李云兴却端起酒杯,向空中一递。
“今日我约在别院,目的是与你畅饮一番,饮酒过程中,我自会将这个法子慢慢说给你听。”
帛莱看起来呆愣愣的,他性子秉直,一向喜欢直来直往,也不喜欢与人交际,更多时候,他都希望能够凭借自身的官职,帮助青州父老乡亲们过好日子,所以在同僚之中比较受到排挤。
他完全不懂这样迂回的战术,而是耿直的说道。
“太子殿下既寻得治疗丝绸滞销的良方,为何不肯直接说?”
李云兴哈哈大笑,这个帛莱倒是有意思,性子这般耿直,在少府那种地方怕是走不通,难怪只当了一个织染署的少丞。
他直接端着酒杯,晃晃悠悠来到帛莱身边,青青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帛莱满脸的震惊。
李云兴挑了挑眉。
“这下你我可以好好喝酒了吧?”
帛莱难得心情大好,跟着敞开了喝,两人就喝醉了,一直到李云兴离开后过了两个时辰,他才悠悠转醒,看到已经挂在日头上的太阳之后,来不及整理衣冠,立刻跑到了少府当值,谁知他气喘吁吁踏进门内,结果一抬眼,便看到了贤王殿下。
李云天微笑着看着他,似乎一直在等着他。
“你就是帛莱?”
帛莱愣了愣,在同僚的小声提醒下,才躬身对贤王殿下行礼。
李云天立刻上前将他扶起来,笑着说道。
“帛莱大人不必这般多礼,你是青州人士,我幼时游历曾到过青州,那当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听闻青州丝绸滞销,我有意帮扶,所以愿购300匹,希望能以我之力稍解大人的燃眉之急。”
若是在昨夜之前,帛莱听到此话,定然十分高兴,可他突然想起了昨日太子最后说的话,太子邀他去别院小聚,定已将他推至人前,说不定回去之后便会有人有意拉拢他,探究他们究竟说了什么。
没想到人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贤王李云天亲自过来,青州丝绸滞销那么久了,他一直在都城之中,不可能不知道,可今日却突然提出要买三百匹无外乎是想要和他套近乎,想要知道太子为何邀请他。
只是可惜,太子已提前跟他说过,兹事体大,绝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不能透露分毫,不然这条线路很可能就开不了。
帛莱深知此事若成,不光可以解决此时丝绸滞销的燃眉之急,更是为青州百姓打开了另外一条路,只要武朝继续和平,那青州的百姓便可受到此线路的恩惠,日后永远不会发愁丝绸售卖之事。
即便心中没有波动,但他表面上立刻装作惶恐惊喜的模样,跪倒谢恩。
李云天很满意他这模样,在他回来之前,他便已经摸清此人的喜好,知道他对青州格外有感情,也最关注丝绸滞销一事,所以才会投其所好。
“帛莱大人不必客气,快快起来,听闻你昨夜醉酒未归,怕是头还痛着,不如与我出去喝个醒酒茶,再吃些东西也能缓解一下你的头痛。”
话是这么说,可他已经握上了帛莱的手腕,不由分说,就要将人拉了出去。
他们走后,这些同僚们全部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贤王殿下怎么会突然来找帛莱?难道是想提拔他?”
“不可能,贤王殿下怎会提拔那木头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