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着做什么,殿下在叫你。”
游园林跪倒在洛子袍旁边。
“游园林,你就跟在此人的身边,好好看看他是如何寻找老将军的,若是他能戴罪立功也就罢了,若是他还寻不到老将军,他自无颜坐禁军校尉的位置,你便顶替他。”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先不说游园林和洛子袍,便是连江山都不可思议的看向李云兴。
先不说游园林年纪的问题,就单说他之前身在金门军,与禁军中人根本不熟,甚至对禁军毫无了解,贸然让他当禁军校尉,就算他敢领这个值,底下的士兵们也未必会服,尤其是洛子袍在禁军中已有了声明,拥护的人很多,轻易根本动不得。
洛子袍则是完全不敢相信,他也算是军中老人了,在禁军中,虽说不上立过什么功,但也绝对无错,这次老将军失踪,本就与他无关,他确实未曾找到人,但就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要剥夺他禁军校尉的位置,换谁都不能服气。
而且居然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在旁盯着他,甚至还要叫这人顶替自己的位置,这简直就是对他的羞辱。
“殿下,就算我有失察之罪,又未能及时寻回老将军,我可以自请降职,但这少年不知从何处来的,军中兄弟们又不认识他,怎会听从他的命令?”
李云兴扯了扯嘴角,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神色。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你若想安稳坐你的位置,就要比我先找到老将军,我不管你在军中有何威信,禁军都是武朝的禁军,而不是你洛子袍一个人的,只要禁军姓李,我就说了算。”
一槌定音,自然无人再敢反驳什么,等众人散去之后,江山却不大理解李云兴的做法。
“殿下是想要用游园林刺激洛子袍吗?但这样会不会太过了?游园林年纪毕竟还小,您的那句话就相当于在给他拉仇恨,洛子袍本就对他有意见,跟在洛子袍身边,又在禁军之中,这完全是洛子袍的主场,他定会想方设法刁难他。”
见帐篷内没有其他人,李云兴反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这不是很好,只有在刁难之中才会成长,放眼整个都城,这是最适合他成长的机会,若是他真能在洛子袍的手底下破土而出,就说明他有资格做这个禁军校尉,若是不能,也无碍,反正也没多少人相信他能取代洛子袍,也不会让他太过丢脸。”
江山这才明白自家太子心中的打算,忍不住竖起个大拇指,论起心机谋算来,的确没有人能比得过太子殿下,恐怕游园林那个少年此时还惊慌不已,完全不知道他已经成为了太子的一颗棋子。
廉湛是在来到此地驻营的当夜失踪的,只是李云兴路过此地时,已经过去了几日,他觉得应当没剩下什么线索,所以并未在此停留,而是直接去了荆州。
算上来回的时间,他在想在此地找到线索,难如登天,所以他压根就没寄希望于站在原地搜查,而是到了附近的县衙。
离驻扎地最近的一个县叫做文良县,他带着江山打着到附近逛街的名义胡乱走着,并没有惊动当地县衙,文良县并不大,他们只走了半天,便将所有街道全部走完了,江山有些愁眉苦脸,因为他什么线索都没有得到。
正想问太子是否要回去,却见太子的目光,牢牢盯住在不远处的破庙中,随即走了进去,只是庙中全是一些乞丐,见到两个穿着华丽的人走进来,瞬时吸引了满屋子乞丐的目光。
李云兴直接拿出了一个钱袋,掂了掂。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们,谁答的好,我这钱袋里的钱都可以给谁。”
乞丐们哪里见过这般场景,立刻一窝蜂围了上来,他们见到银钱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顿时两眼放光,根本不听对方问什么,就要去抢,只是全被江山用剑柄打了回去,江山皱着眉,猛然抽出了佩剑,寒光一闪,剑尖差点刺穿一人的脖子。
这下乞丐们终于不敢乱动了,讪讪地后退,眼睛仍盯着李云兴手中的钱袋,有聪明的,已经赔着笑脸问李云兴想要问什么。
李云兴颠了颠手中的钱袋,在破庙中找了一块儿干净的地方坐下,江山便守在他的旁边。
“我想向你们打听半月前县内有什么变化,你们务必要说真话,不得诓骗我,我有我想听的内容,你们谁若是说到了我想听的内容,我便会将这一袋钱全赏给他。”
乞丐们面面相觑,他们还是头一次听到这般要求,果然有钱人就是任性,有人试探着说出。
“半月前,富商林大有取第七房妾氏,娶亲之时,我恰好路过,有风吹过轿帘,我见那轿中女子长得甚是花容月貌,只不过嘴里却被塞着布条,应当是被绑着成亲的。”
李云兴摇了摇头。
“我对别人娶亲之事不感兴趣。”
又有乞丐试探着说道。
“半月前东街卖猪肉的田老八与隔壁成衣店的寡妇刘私通之事被抖了出来,两人还差点被浸了猪笼,还是田老八向县令交了一百两赎金,县令放过了两人,还许这俩人成亲了,只是寡妇流的夫家不满,还说要告到州牧去,只是他们还没能出县,就全被县令抓到牢里了。”
李云兴再次摇了摇头。
“看来你们这县令不是什么好官,但我对田老八与寡妇刘之事不感兴趣。”
有这两个人开头,其他人也开始断断续续说起了自己半月前的听闻,他们是绞尽脑汁想半月前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无外乎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江山在一旁听着,越听越是不解,眼看太阳都要落山了,殿下为何不回军营,反而来到破庙中与这些乞丐们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