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袍垂下头,他现在也面临了跟方天启一样的境地,究竟是认不认下此罪。
廉湛坐在椅子上,看了一眼垂着头的洛子袍,也不知他是何时投奔了李云天等人,又为何要如此,心中叹息一声,他终究是认错了人,知人知面不知心。
“殿下,此事因我而起,当夜我歇在帐篷中,洛子袍过来为我点了一根助眠香,我并不知道香中加了迷药成分,昏死过去,但在我昏迷之前,曾意识到,洛子袍和方天启进来将我带出,我听到二人的讨论声,确实是洛子袍指使方天启,但洛子袍也亲口说,背后有人收买他做此事,所以还望殿下能够明察此事,还我一个公道。”
李云兴点了点头,扭头看向李云天。
“刚刚廉湛将军的话,贤王可有什么怀疑的地方?也不知道贤王是否相信廉湛将军的为人,可别觉得他也是在故意污蔑一个手下。”
李云天连忙摆手。
“太子说笑了,廉湛将军是苦主,他的话自然可信,看来真是这洛子袍所为,没想到他才是那忘恩负义之辈,竟然对廉湛将军做出这样的事来,太子可莫要放过此人。”
洛子袍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一样,静静的瘫坐在地上,到了此时此刻,他已经没有为自己分辨的必要了。
“回太子殿下,老将军说的对,此事都是我所为,是我驱使方天启帮我一起谋害老将军,但这都是我一人所为,背后没有人指使我,殿下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吧。”
李云天和柳仲卿在心中暗自点了点头,看来这洛子袍总算没有方天启那么蠢,还知道一力承担,不攀咬别人。
李云兴却并没有将他的话当一回事,反而给江山使了个眼色,江山立即领命退了出去,柳仲卿注意到他的动作,眉头一皱,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江山回来之后,还带了杨廷和过来,杨廷和在众目睽睽之下,亲自将一本认罪书递给李云兴。
“回禀殿下,臣没有辱没殿下的信任,这几日一直在审问陆沉,陆沉已经认罪,说是他当日去搜查郊外别院,并非是真的收到密信那封密信,是柳大人伪造的,主动找陆沉寻求合作,柳大人还曾说过,那些江湖人士是他派过去的,所以臣得出结论,火烧土豆之事,主使之人便是柳大人,还请殿下明察。”
柳仲卿直接站了起来,他不过是随李云天过来看个热闹,怎么火就烧到了自己身上?
“胡说,回禀殿下,臣一心为民,昭昭之心日月可鉴,怎么可能做出连络江湖人士火烧土豆之事,杨大人,你可不能随意往一个为国为民的老臣身上泼脏水。”
杨廷和冷哼一声,柳仲卿怎么好意思如此夸自己?
“柳大人误会了,并非我要往您身上泼脏水,而是陆沉亲自所写的认罪书,桩桩件件都指向您,我也不想这样看您,但若是火烧土豆之人当真是您,还望大人能给个说法。”
柳仲卿急切的看向李云兴。
“这不可能,臣看陆沉很有可能是被杨廷和屈打成招的,殿下,臣请求和陆大人当庭对质,自然能证明臣的清白。”
李云天噗嗤一笑,站起来走到柳仲卿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柳大人莫要激动,这一份认罪书根本说不了什么,如今我们连陆沉的面也没见到,甚至都不知道这认罪书是真是假,你放心,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定会查清此事。”
一旁的游园林和游芊芊两人完全处在云里雾里,刚刚还在争论廉湛将军被绑知识,此事刚有定论,怎么突然又转到了什么?土豆被烧之事,土豆又是什么东西?
廉湛这些日子一直在外,回来也是闭门养伤,还真的不知道都城内发生的大事,如今听到土豆被烧,第一个激动的站了起来。
“杨廷和,你说什么?土豆被烧了?殿下不是将此事全权交给你,让你负责耕种土豆,这么重要的任务给你,你却让全武朝百姓们未来的希望被烧毁,你担当得起殿下对你的信任吗?”
他跟李云兴一起从大月氏回来,知道祖维尔给了他一包东西,那里面就有土豆,但那时的他绝不知道土豆是产量如此高的作物,知道之后,他也盼望着能将土豆推广下去,这样军粮就能得到保障,士兵们也能更安心上阵杀敌。
他知道太子将此事托付给杨廷和,也知道这人是一个认真谨慎的清臣,觉得他定能做好此事,所以便没有多加干涉,没想到他一回来,居然得知土豆全被烧毁的消息,当即急得红了眼。
杨廷和垂下头,他确实没有保护好土豆,不管怎么样,那两筐土豆和一地的土豆苗确实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烧毁的,他难辞其咎。
“廉湛将军,此事是我的错,我也在尽力弥补,如今已经问出幕后主使之人是柳大人。”
柳仲卿赶紧摆手。
“杨大人可莫要胡说,我说了,若是这认罪书真的是陆沉所写,杨大人大可将人带上来,我们当庭对质,可杨大人却这般支支吾吾,难道是不敢让我们对质吗?”
杨廷和扭头看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满的冷意。
“柳大人可知人在做天在看,你当真以为你的计谋天下无双,任谁都找不着破绽吗?”
柳仲卿皱眉,怎么觉得杨廷和的目光有些奇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说是我设计做的这些事?还真是可笑,杨大人,我乃当朝宰辅,你就算是司农卿,可也不能随便往我身上泼脏水。”
杨廷和直直的盯着他。
“我不是以司农卿身份的位置质疑你宰辅,而是以武朝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质疑你不配身居宰辅之位,好,既然你要让陆沉出来,我可以将人带出来与你对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