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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赤裸裸的抢劫
    正所谓,罪莫大者,首先杀人,其次放火。

    陈堪不可能杀了朱济熺,所以他选择放火来宣泄心中对朱济熺的恨意。

    当然,放火要怎么放那也是很有讲究的。

    陈堪放的这把火,既不能闹出人命,也不能让火势蔓延开来。

    这也是他为什么要让人先去烧大门的原因。

    因为先烧大门可以起到两个作用,第一个是打脸,第二个则是预警。

    这个年代,大门很大程度上就代表着这家人的颜面。别院大门被烧,已经足以让朱济熺颜面大失。

    而预警嘛,则是要为朱济熺和宅子里的人留出足够的逃生时间。

    陈堪当然不敢真的将朱济熺烧死。

    那些灌满了火油的水车,也要在确认朱济熺已经从后门撤离之后才会开始将火势引导向宅子里的其他建筑。

    在方胥的护卫下,陈堪一路朝晋王别院的后门狂奔而去。

    放了这么大一把火,不在朱济熺跟前露个脸,陈堪如何能甘心。

    不多时,方胥便带着陈堪来到一个街口。

    方胥指着一道小门道:“大人,那里便是晋王府的后门了。”

    或许是此时火势还没有蔓延开来,又或许是晋王府的护卫实在不够给力。

    总之,那道小门现在还处于关闭状态。

    陈堪眉头微微皱起。

    “去告诉他们,将火势往后引一点,逼迫朱济熺出逃。”

    “是。”

    方胥带来的人,都是昨日在城外参与过围杀刺客的人。

    对于他们,陈堪多少要信任一点。

    没多时,陈堪便看见不远处冒出一股浓烟。

    正是装满了火油的水车已经开始了救火作业。

    石稳也带人赶了过来。

    朝着陈堪拱手道:“大人,属下幸不辱命,追兵一共二十七人,已被属下带人打折了双腿双脚。”

    “很好,现在,把这道门给我围起来。”

    见除了操控水车之外的人手都已经到齐,陈堪豪气顿生,一位亲王的宅子说围就围。

    “明白。”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晋王府中的侍卫们也越来越着急。

    “王爷,快走吧,火势太大了,对方的水车里装的都是火油,没法救。”

    朱济熺的亲卫一脸焦急之色。

    但朱济熺就好像魔怔了似的,怒目圆睁的看着不远处的火舌,嘴里怒骂道:“该死,究竟是谁,竟敢放火烧了本王的宅子。”

    看着被稳稳的控制在主宅之外的火势,朱济熺如何能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蓄意的报复。

    但他自问进京以来一直与人为善,也不曾得罪过谁。

    到底是谁,竟如此恶毒?

    “莫非是他?”

    忽然,朱济熺脑海里闪过一道年轻的身影。

    “陈堪,本王与你,不死不休!”

    一道丽影略显慌张的说道:“表兄,火势越来越大了,还是先离开再做打算吧。”

    “走!”

    朱济熺深深的看了一眼越来越近的大火,恨恨一甩袖子朝后门走去。

    此时此刻,他心里的火,远远比身后的火烧得更大。

    “吱呀~”

    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响起,随后,被锦衣校尉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木门大开。

    一大票人瞬间自门后涌出。

    朱济熺首当其冲,随后的不是陈堪的前未婚妻傅瑜还能有谁。

    朱济熺一出门,看见这么多人围在门前,先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从人群之中看到了一张似笑非笑令人无比生厌的脸。

    朱济熺的眼睛瞬间红了。

    “陈堪,果然是你,我要你死!”

    陈堪装模做样的朝他一拱手道:“哎呀呀呀,下官救火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陈堪,好,好,好,来人,将此僚给本王擒住。”

    朱济熺怒极而笑,连道三个好字。

    “铮~”

    迎接他的,是整整齐齐的拔刀铮鸣。

    陈堪麾下拔刀,朱济熺的亲卫也拔刀。

    但朱济熺的亲卫们还没有被怒火冲昏头脑,没有人傻傻的冲上来给陈堪送人头。

    反而是瞬间将朱济熺护在了中间。

    “王爷,下官看您是看不清形势啊,下官这边七八十人,您身后就二三十人,下官想问王爷,您想怎么擒住下官呢?”

    陈堪也不装了,冷着脸看着朱济熺道:“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一点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希望王爷能够喜欢。”

    朱济熺望着被黑压压的人群护住的陈堪,只恨当时为什么要把三军护卫留在城外。

    不能手刃此僚,他恨啊。

    一旁的傅瑜也从两人的对话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味,不由得惊愕道:“陈堪,火是你放的对不对?”

    “为什么,陈堪,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是因为我退婚,导致你心怀怨恨......”

    “傻逼娘们,闭嘴!”

    傅瑜的话被陈堪粗暴的打断,但陈堪并未多看她一眼,只是冷冷的盯着朱济熺。

    朱济熺被陈堪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但随后心中便生出一股羞怒。

    堂堂亲王之尊,竟然被一个废物给威胁了。

    偏偏他还真不敢乱动弹。

    朱济熺的亲卫紧紧的将朱济熺护在身后,色厉内荏道:“陈堪,你可知冒犯亲王是什么罪名,你就不怕御史参你吗?”

    闻言,陈堪抠了抠鼻子,向那侍卫弹出一颗鼻屎,一副完全没所谓的样子。

    “很好,陈堪,此次本王棋差一着,放本王过去,今日之事,本王可以既往不咎。”

    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朱济熺也从最初的暴怒之中冷静下来。

    但他此言一出,一旁的傅瑜脸上顿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样子。

    她听见了什么?

    自己的表兄,堂堂亲王,竟然对着一个前几日才被他们羞辱了一番的废物服软了?

    朱济熺的亲卫们,脸上也是瞬间布满不忿之色。

    堂堂晋王府,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羞辱?

    陈堪惊愕道:“王爷,您在说什么啊,下官可是来救火的。”

    朱济熺咬牙切齿道:“陈堪,你不要得寸进尺。”

    “王爷要走,当然可以,只不过下官带了这么多人前来救火,又不辞辛劳的跑去五城兵马司,废了好大劲儿才借来那么多水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难不成王爷打算让我手下这些兄弟就这么白跑一趟?”

    抢劫,赤裸裸的抢劫。